张小辫撺掇众人同进深山里捉蛤蟆。金棺村里人们见山中蛤蟆极多,眼下正在闹粮荒,好多家都已揭不开锅,众人贪心起处,便是十万金刚也降压不住,早把那美人坑里闹僵尸传说,丢到爪哇国里去,纷纷收拾家伙,要跟随张小辫进山坳里寻找淤泥河源头。
张小辫是村里人尽皆知“张大胆”。他平素里个人住在破庙里,根本不忌鬼神,加上言语便给,凡是游侠作耍事端,向来少不得他,在村里同辈人中,人缘颇为不错。并来捉蛤蟆村民,大多都是村里同年生、并时长年纪相仿之辈,其中孙大麻子,生得最是高大魁梧,会些个枪棒拳脚,为人忠厚憨直,所以众人向来以他为首,想不到他此番被张小辫抢风头,心中愤愤不平,当下便虎大麻脸,拎着条杆棒,拦住众人去路。
张小辫惯会见风使舵,自知若来硬,绝不是孙大麻子这等糙人对手,急忙转头对众人说道:“咱们村中大麻脸兄长,身手是如此英雄,举止是恁般贤明,有他这样擎天好汉跟咱们同去捉虾蟆,真乃如虎添翼,天塌下来也不怕。”
孙大麻子听张小辫说自己是“英雄身手,贤明举止”,心中好生受用,也真就拿自己当根葱,顿时咧开大嘴傻笑起来,说道:“三弟言之有理,深山里面纵有凶险,只要俺有这条棒子在手,料也无妨。不过现在日已过午,等忙半日,还未曾祭过五脏庙,不如下山埋锅造饭,等吃饱喝足,再到美人坑里去捉虾蟆,赶在天黑前回转去。”
众人忙碌许久,也都饿,闻言齐声称是,匆匆回到山脚,看守驴车村民们,早将带来锅灶埋下,又把各家带来些萝卜土豆切成大块,连同清水倾入锅中,胡乱兑些调味野草香料,缓缓烧得半沸。
候到捉蛤蟆人都下山来,才添加火柴,煮得锅中水滚沸起来,将那些活生生肥大蛤蟆,并不宰杀洗剥,趁着活蹦乱跳猛性不消,直接抛进滚烫水里,不等它们跳出锅来,就用锅盖压住。这时就听蛤蟆们在锅中挣扎扑腾不休,须臾之间,热水滚开起来,锅里异香扑鼻,揭盖看时,被活活煮熟蛤蟆,每只都是张口瞪目,紧紧抱住块土豆或萝卜。盖因蛤蟆在锅里被水火煎熬,死前痛不可忍,有万般苦楚,只好拼命抱住土豆萝卜,至死不放。
乡间吃煮蛤蟆,惯常都使这般残忍法子。将热腾腾熟蛤蟆拎出锅来,连同它怀中土豆萝卜起啃吃,味道鲜美胜似肥鸡。近年来直没有大雨水,又逢地里青黄不接,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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