侧头望去,望见前庭敞开扇窗后立着个人影。
那人身青衮,神情阴郁,鬼魅似悄无声息,竟没有个人通传他到来。
定定神,扶着萧独站稳身子,漫不经心笑:“明日就是封后大典,皇上怎于百忙之中抽出身来造访孤?也不派人提前通传声,孤也好准备准备。”
萧澜不回应,只冷冷盯着萧独:“独儿,你怎这会儿会在你皇叔这儿啊?”
手把手带他运笔也是徒劳,幅版图绘完,萧独没有累着,倒把累出身汗。
汗液滴淌在纸卷上,晕湿墨,萧独这小狼崽子很懂事,起身扶坐下不说,还替擦擦额头上细汗:“皇叔,你出好多汗,回房休息罢?”
有气无力地点点头,却瞥见他手里攥着巾帕很是眼熟,不禁微愕。
“这块帕子……”
萧独却急急将它塞进袖子里,做贼般不敢抬眼,浓密睫羽挡住双幽绿狼瞳:“是皇叔那时赐,皇叔说,能强身健体,便常常……带在身边。”
这小狼崽子,还真信。促狭眯起眼,揉揉他头不肯驯服于簪子乱发。几月以来,这已经成种习惯,萧独也并不反感,任如何摸头捏脸,呼来喝去,都像只驯服小犬。可后来才知道,原来萧独生着身反骨,他把狼本相藏得太好,好得连看着他长大成人,都没有及时察觉。
“你早些回去罢,莫等天黑饿着。”不留他下来用晚膳,急着赶他走,其实是晚上还要召藏身于伶人戏子间暗卫过来议事。明日就是宫中举行封后大典日子,萧澜分不开神,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做点事。可站起身来,便感到阵头晕目眩,站也站不稳,许是聚精会神下午,体力不支。
身子歪,便被双精瘦手臂扶住,萧独用力就把打横抱起来,才感觉到他劲力奇大,在他怀里轻飘飘就像片羽毛,抱着毫不费力,他才十四岁。有点儿颜面扫地,禁不住斜目打量起小狼崽子,只见他侧着脸,下颌线条隐约现出刀雕般利落,英气逼人,已不是两年前那个小孩童。
才两年,长得太快。心里暗叹,尚还年轻,老去却也很快,只希望在衰老之前,这把利刀能快些出鞘。
萧独大步流星抱着从书房走出去,经过前庭时,忽然浑身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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