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嗨,别看,都出去!”
木门嘎吱声合上,所有声音戛然而止。
房内片寂静,唯余自己呼吸声。
烛火昏黄,面覆红纱,眼前片朦胧,倦意如潮水层层漫上,将渐渐淹没。昏昏欲睡之际,木门又嘎吱声。
蓦然惊醒,听见靴子碾过地面,衣料窸窸窣窣摩擦声,抹人影从染红烛火中走近,身形有些不稳,显是醉。
叫两声,听没应,轿帘被掀起来。个宦官谄媚地笑:“哎呀呀,太子妃娘娘醉,快来人,扶娘娘进去。”
你们!你们看清孤是谁!在心中斥骂,奈何无人听见。
罢罢,进去见着萧独,反倒好办。
两个宫女上来,左右将扶下辇去。过门槛时,被绊下,险先迎面载倒,便又上来个宦侍,将背起来。
“这,还该拜堂罢,太子殿下人呢?”
硬,只能用鼻子去嗅。
这车辇内散发着股合欢花香,是质地极好熏香。
穿着婚服,坐在凤辇上。
冷汗自额间,淌进衣襟间,片冰凉。萧澜竟然疯狂至此。
他用凤辇将劫去寝宫,又有谁能察觉,谁能救?
睁大双眼,等他来揭红纱,然后发现是谁。
怎料他偏不来揭,凌乱呼吸隔纱洒到脸上,哼笑声。
“爱妃,久等。”
差点昏死过去。
“还不快去叫太子殿下,太子妃娘娘都醉成这样!”
“叫什叫,礼都在皇上那儿拜过,赶紧送洞房去!太子殿下也醉得厉害,还在陪皇上吃酒,待会儿就来。”
听宫女宦侍们七嘴八舌议论着,头都疼。
不会儿,便被抱到榻上,被迫直挺挺坐着。
“太子妃娘娘这是醉还是没醉,怎坐得如此端正?”
饶是心中天崩地裂,身子仍是纹丝不动。
凤辇颠颠簸簸行阵,停下来。
外头传来个尖细声音:“请太子妃娘娘下辇——”
当即愣住。
萧独平日待算有分寸,不信他有这大胆子干这混账事,心里只想,那人送错,把送这小狼崽子这里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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