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紧:“袜子……”他顿顿,有点难以启齿似,“皇叔,能不能赐给?”
想想,嗤笑。皇帝袜子通常赐给忠臣,他倒真会讨人欢心。
“行,拿去罢。”
“皇叔笑什?”他将靴边缓慢提上来,“是……笑话?”
愣,旋即想起萧煜话,才反应过来。浑身不自在起来,可翡炎性命捏在他手里,得多哄着他,便索性将另只靴子脱,抬
心下忐忑,待他上车舆便迫不及待地问:“怎样?”
“父皇想要翡炎命,只能尽力。”
“杨坚尚在天牢,调查他之事由你负责。”
话未说满,但足以令他明白。
“只要翡炎能撑过今夜,便有办法保他,皇叔毋需担心。翡炎偏心于你,父皇想除掉他也不是两日事,挑在此时动手,必是筹谋已久。如此来,翡炎自身难保,自然无法阻拦父皇带你离开皇宫,若此时出头,岂非将皇叔和太傅都置于险境?”
起股难言滋味。如此放低姿态,已近乎是在求他。
萧翎,何时求过谁?
他回过头,对碧眸在夜色间斑驳幽晦,脸隐在暗处,神色不明。
里头骤然响起施刑惨叫声,于肖任刑部侍郎前是亲自选出来酷吏,玩起酷刑来别出心裁,花样百出,哪里是翡炎能扛住?
挣开侍卫手,走到他车辇前,提起衣摆,坐上去。
其中利害,如何不清楚?但翡炎命在旦夕,不能坐视不理。
翡炎是只手臂,这手臂断,许多事就办不成。
“你说得有理,是方才孤过怒。”放柔口气,将帘子掀开条缝散热,凉风习习,吹得稍微冷静下来,想起方才气得扔靴之事,只觉脸上有点挂不住。脾气虽坏,可极少如此发火,拿靴砸人可算头回,想开口找他讨回鞋子,又拉不下脸。
萧独却俯下身去,随即脚踝紧,被他握住。忽而想起被他用嘴伺候感受,浑身僵,他捧着脚,将靴子套上来。
缩缩脚趾:“袜子。”
见他动也不动,气极:这野狼崽子说让信他,临危之际点用都没有。趁天黑无人看见,拔下只靴,扔到他身上,萧独没躲,被靴子砸到脸上,袜子搭在高冠上,样子十分狼狈。
“白大人,你,你……”
见旁边宦侍瞠目结舌,适才想起自己不能这样撒火。
“你什也没看见,退下。”萧独低声呵斥他,将袜子从头上扯下来,攥成团,转身折回馥华庭中。
片刻后,他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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