逼迫得险象环生,但双妙眼始终凝望着他;脸上淡淡笑容,淡淡泪痕,撞见他目光,她嫣然笑,双靥飞霞,喜洋洋神情如往昔。赤松子心中痛如刀绞,泪水蓦地涌上来,仰天哈哈狂笑,将那涌到眼眶泪水重新压下去,心中狂喜、悲凉、苦痛、无奈……翻江倒海。
相隔百零七年又五日,他终于见到她。虽然脸容全非,但那眼波神情却丝毫未改。当他听见拓拔野叫声,望见烈烟石真身时候,心中霍然明白,为什今日下午在那瑶碧山谷中邂逅这女子时,会有强烈似曾相识感觉;当时他只道是自己对南阳强烈思念,让他故地重游时产生幻觉。如果那刻他已知道沉睡于这女子体内,有他生死爱恋元神,他还会不会怀着满腔悲愤怒火赶到这赤炎城中,与自己父亲,自己铭心刻骨仇人对决呢?当他狂怒地与赤飙怒决斗之时,心中究竟是想着自己含冤死去母亲多些呢?还是想着那被赤帝亲手烧死妹子情人更多些呢?
在洞庭湖底暗无天日百多年里,让他痛不可抑,不是压于身上万丈高山,不是寸寸绞紧混金锁链,而是那双烈火般炽热、春水般温柔眼睛,那双在瑶姬房里那熊熊情火中悲苦凄绝眼睛。在他耳边,时时刻刻响彻,是那昆仑山顶星夜,她在耳畔哭泣低语。“不要做月亮。如果你是流星,也做颗流星,和你起坠落到没有其他人地方去。”
那温柔话语曾经在昆仑山顶夜色里粉碎他充满仇恨冰冷心,他几乎便要放弃切,放弃恩仇,与她起做平行飞舞,永不分离流星。但天意弄人,她竟成他亲生妹子。当他在风啸楼看见赤飙怒拉着她手,向众人宣布他女儿,将是下任圣女时,他几乎便要窒息昏厥。对赤飙怒仇恨从未有如那刹那般炽烈,是他令母亲含冤而死,又是他令自己喜欢上自己妹子。
百多年黑暗炼狱,他怀着怎样深重罪孽啊!但让他恐惧是,明知是罪孽,却深陷沉沦,难以自拔。瑶碧山里相识,昆仑山顶日夜,南阳在情火中含泪欢喜笑靥……每刻回忆都如千万座洞庭山压在他头顶,让他喘不过气来,让他苦苦累积防线瞬间崩溃。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欺骗自己,纵然那是千夫所指,万世唾骂沉沦。
在黑暗中,他无数次地默想:如果上苍让时间倒转,他可以重新选择,他会让时间在那昆仑山顶朝雾中静止,然后与她起乘风飞去,到没有人相识天涯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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