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殿寂寂无语,群雄神色各异,惊讶、迷惑、敬佩、厌憎、赞赏、不屑……尽皆有之。众女则听得心迷神醉,又是妒忌,又是羡慕,又是惋叹,隐隐中亦替雨师妾感到欢喜。
西王母脸色阴沉,淡淡道:“原来如此。拓拔太子既是心中立誓相娶,想来还未行过大礼?”
拓拔野微微怔,唯有点头应是。西王母淡然又道:“既是如此,那便算不得有妻室。拓拔太子可继续驸马选秀……”
“不必!”纤纤突然出言打断,木无表情地望着拓拔野,冷冷道:“拓拔太子既心有所属,姑姑又何必强求?让他退出便是。”
八殿哗然,六侯爷
淡道:“拓拔太子最后轮退出,不知何故?”
黑水大殿哗声片,纷纷叫道:“那还用说?定是生怕惨败在烛公子手下,赶紧夹着尾巴溜之大吉。”“说来就来,说走就定,你当驸马选秀是跳丰年舞吗?”“他奶奶,看这小子多半是故意捣乱,拿西陵公主耍着玩哩!”
拓拔野充耳不闻,朗声道:“拓拔野已有妻室,实在不该参加驸马选秀。唐突冒犯之处,万请白帝、王母海涵!”
众人大哗,西王母冷冷道:“是吗?不知太子妃是谁?”
拓拔野俯身将雨师妾抱起,昂然而立,扬眉微笑道:“就是她,龙女雨师妾。”
雨师妾“啊”地声,周身僵硬,美眸中露出难以置信神色。群雄无不骇然,瞠目结舌地望着两人。
水静风停,万籁无声。时之间,整个瑶池宫仿佛都凝固。
言既出,拓拔野如释重负,说不出轻松畅快,微笑着凝视雨师妾,说道:“王母明鉴,拓拔野对龙女铭心刻骨,早已心下立誓要娶她为妻,终身相守,不离不弃。这些日子寻她不着,时糊涂,才有竞争驸马之举。现在她既已重新出现,又岂能错再错,背弃誓言,另行他娶?既有妻室,更不敢继续蒙蔽公主,令公主委屈。多有冒犯,恳请白帝、王母恕罪……”
他话语沙哑温柔,竟似是说与雨师妾听、龙女痴痴地凝望着他,眼波如春冰,点点地融化开来,荡漾着,闪烁着,泪水颗颗地划过脸颊。咽喉甜蜜地麻痒而疼痛着,体内似乎有什破碎,断裂,迸爆……巨大幸福交掺着悲苦,像狂肆浪潮卷扫五脏六腑,带给她阵阵酥麻战栗。
泪水不断地迷蒙眼睛,她不能心跳,不能呼吸,多想在这刹那甜蜜地死去。这刹那,她是全大荒最幸福女人。这刹那,她忘记所有屈辱与苦难,重新变为那颠倒众生、自信美丽龙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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