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日子以来,失魂落魄,浑浑噩噩,眼前耳边全是她音容笑貌。此次重返大荒,原想救出姑射仙子之后,便立刻回折北海,继续寻找她下落。此刻听空桑仙子这般说,倒像是被雷霆所劈,突然惊醒。
雨师妾既已下定决心离开,又怎会让他找到?以她冰雪聪明,再加上北极冰寒天气,应当可以制住体内“红颜弹指老”。自
玉屏峰上,夜风鼓舞,竹林摇曳起伏,拓拔野等人盘坐在如水月光里,肌肤映碧,衣袂翻飞。数丈之外便是悬崖深壑,云雾苍茫,像海浪样汹涌翻腾着。
听他将这几个月来经历五十,尽数道来,蚩尤等人无不惊心动魄,悲喜交参,夸父更是大感新奇,艳羡不已。虽然早已闻知大概,却想不到此间竟还有这多曲折变故。
鲲中岁月,世外乾坤,短短不过百余日,却仿佛已经过数十年。
空桑仙子叹口气,道:“世人都说龙女妖冶无情,她却偏偏对太子如此情深意重。为顾全大局,竟不惜忍痛割爱,舍己放逐。如此苦心孤诣,即便是五族圣女,又有几人能够作到?”说到最后句时,嘴角似笑非笑,竟像是在讥嘲自己般。
拓拔野心中刺痛如针扎,晏紫苏下意识地握紧蚩尤手,暗想:“若换是,身中剧毒,才不管它什天下百姓,定要鱿鱼陪着,快快活活地在北极过上生世。”
空桑仙子望着石壁上凸起“刹那芳华曲”,神色凄婉,又低声道:“当年对他难离难舍,甘愿抛下圣女之位,受罚请罪。在汤谷两百余年,却日日夜夜悔怒怨艾,为己之私,罔顾天下苍生?而他心底痛楚磨折,又岂会在之下?”
顿片刻,淡淡道:“拓拔太子,现在想来,他在南际山上托命于你,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。当今大荒战乱纷起,五族割据,必要有人挺身而出,平定天下,造福苍生。你是神农临终所托之人,又是古元坎转世、当世龙神,众望所归,责无旁贷……”
夸父哇哇叫道:“小女娃儿胡说八道!区区个拓拔小子,连那山羊胡子也斗不过,若不是夸父挺身而出,前来帮忙,那白衣服小丫头早就完蛋啦!”
空桑仙子听若不闻,秋波流转,凝视着拓拔野,字字道:“龙女此举不独为你,更是为九州百姓。你若明白其中深意,就万万不可儿女情长,英雄气短,辜负她片苦心。”
拓拔野陡然震,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知?但想到她身中奇毒,死生难料,总难免痛不可遏,从前壮志雄图亦随之散如云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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