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谈服装（6 / 10）

松大口气。因为从单衣转到袷衣过渡期，没有适当衣服可以穿出门。

过渡期最让这个无力者不知所措。每当到夏秋之交过渡期，都深感困惑。穿袷衣还太早，又很想快点穿那件久留米絣袷衣，但这样白天会热到受不。坚持穿单衣话，又显得太贫寒。反正本来就贫寒，或许很适合驮着背、打着哆嗦走在晚秋萧瑟寒风中。但如此来，人们可能又会骂，说故意示穷、假装乞丐吓人、闹别扭之类。毕竟像寒山、拾得(12)那样，以过于怪异装束混淆别人心神，借以压制别人也不是好事，因此尽量想穿得普通点。

简单地说，没有毛料和服。很想要件好毛料和服。其实有过件，那是念高中爱漂亮时偷偷买，件淡红色条纹纵横交错毛料和服。但追求时髦梦醒之后，觉得这实在不是男人穿衣服，明显是女装。那段时期，定是昏头，才会把这种毫无意义也谈不上花哨，几乎是四不像衣服穿在身上，扭扭捏捏地走在路上。如今回想起来，只能掩面呻吟，根本不敢再穿，连看都讨厌。把这件毛料和服，永久寄放在那个仓库里。但去年秋天，整理下那个仓库里衣服、毛毯、书籍，准备把不要东西卖掉，要用带回家。回家后，在内人面前，打开大包袱巾时，连自己都心惊胆跳，霎时面红耳赤。因为婚前荒唐懒散，此刻如实地呈现在眼前。脏兮兮浴衣，就这样脏兮兮地塞进仓库里；屁股破洞宽袖棉袍，也揉成团塞进仓库里。没有件像样东西，净是又脏又臭又发霉，而且图样怪异花哨东西，怎看都不像是正常人衣物。边解开包袱巾，边自嘲地说：“是颓废派哟。卖给收破烂算。”

“太可惜。”内人不嫌脏地件件检视，“这件是纯毛。改改拿来穿吧。”

定睛看，正是那件毛料和服。狼狈地想冲出家门。记得这件毛料和服明明放在仓库，怎会在包袱巾里？至今仍不明所以。可能是哪里弄错吧。失败。

“这是很年轻时候穿。很花哨吧。”压抑内心惊慌，以若无其事语气说，“这还能穿啊。你没有半件毛料和服，这件刚刚好。”

这哪能穿啊。在仓库里放十年，颜色也变成很奇怪羊羹色。淡红色纵横交错条纹，变成脏兮兮青柿色，活像老太婆衣服。如今更受不这件诡异衣服，偏过头去。

今年秋天，有份稿子定要在这天写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