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是要
征求你母亲
同意
。”
玛丽雅姆笑起来。她认为除扎里勒之外，世界上再没有别人能够比她老师更加解她心事。
“那
丽雅姆会亲吻他手——感觉就像亲吻两根蒙着
层薄皮树枝；他则会亲亲她额头，然后在屋里坐下，开始天功课。功课结束后，他们两个坐在泥屋外面，吃松子，喝绿茶，看着夜莺从棵树扑向另棵树。有时候他们会沿着山溪，在青铜色落叶和低矮桤木丛中漫步，向群山走去。他们漫步时候，法苏拉赫毛拉会转动念珠，用他那颤抖声音给玛丽雅姆讲故事，说起他年轻时见过各种东西。比如他在伊朗见到条双头蛇，那是在伊斯法罕三十三拱桥上看到；还有那个西瓜，有次，他在马扎蓝色清真寺外面把个西瓜劈成两半，发现其中半西瓜籽排出“真主”字样，另外半西瓜籽则排成“伟大”字样。
法苏拉赫毛拉坦白地对玛丽雅姆说，他也经常理解不《古兰经》字句含义。但他说他喜欢那些阿拉伯单词在舌头上打滚发出迷人声音。他说它们让他宽慰，舒缓他心灵。
“它们也会安抚你，亲爱玛丽雅姆，”他说，“有需要时候，你可以传唤它们，它们不会让你失望。真主言语永远不会背叛你，小姑娘。”
法苏拉赫毛拉既讲故事给玛丽雅姆听，也听玛丽雅姆讲故事。当玛丽雅姆说话时候，他总是全神贯注地倾听。他缓缓点头，面带笑容，感激地看着玛丽雅姆，仿佛他得到种令人觊觎特权。玛丽雅姆总是能够很轻松地把她不敢跟娜娜说话告诉法苏拉赫毛拉。
有天，他们在散步，玛丽雅姆对他说，她希望能够得到允许，可以去上学。
“说是真正学校，阿訇老爷。要在间教室里面。像父亲其他孩子。”
法苏拉赫毛拉沉默。
上个星期，亲爱碧碧带来消息，说扎里勒女儿萨伊蝶和娜希德就要到赫拉特梅赫里女子学校上学。自那以后，玛丽雅姆脑袋里就总是回荡着有关教室和老师念头，她总是想到那些横线纸笔记本，排排数字，还有能写出又粗又黑笔画钢笔。她幻想自己坐在教室里面，身边都是和她同样年纪女孩。玛丽雅姆渴望将根尺子摆在纸张上，画出那些看上去很重要线。
“那是你想要吗？”法苏拉赫毛拉说，迷蒙眼睛和蔼地看着她，他双手背在身后，头巾影子落在丛枝繁叶茂毛茛上。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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