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点点头。或许他没点头。这很难分辨；他
手抖得发出声音，他头让玛丽雅姆想起法苏拉赫毛拉颤栗。喝茶时候，他没有伸出手去拿杯子。他朝左边那个宽肩膀男人做
个手势，那人毕恭毕敬地把茶杯端到他嘴边。然后，这个塔利班闭上眼睛，什
话也没说，优雅地做个表示感谢手势。
玛丽雅姆发现他很能打消人们戒备。他说话口气带着
丝圆滑和亲切。他微笑很从容。他从不厌恶地看着玛丽雅姆，也从不咒骂或指责她，总是用带着歉意柔和语调和她说话。
“你完全明白你所说话吗？”说话不是端茶那个人，而是法官右边那个面容瘦削男人。这人是他们三人中最年轻
她。她们竞相和她分享自己食物。
最为热切是娜格赫玛，她总是拉着玛丽雅姆手；无论玛丽雅姆走到哪儿，她总是跟着她。娜格赫玛是那种以传播倒霉事为乐人，不管那倒霉事是别人还是她自己。她说她父亲把她许配给个比她大三十来岁裁缝。
“他有股屎味，牙齿比手指还少。”娜格赫玛这形容那个裁缝。
她爱上个年轻人，那人是当地个毛拉儿子。他们试图私奔到加德兹，但还没走出喀布尔就被抓住。被送回家之后，毛拉儿子受不鞭刑，后悔莫及他反咬娜格赫玛口，说娜格赫玛用她女性魅力勾引他。她对他下蛊，他说。他承诺自己将会重新献身于研读《古兰经》。毛拉儿子被释放。娜格赫玛被判五年徒刑。
娜格赫玛说把她关进监狱正合她心意。她父亲发毒誓，说等到她释放那天，他将会用把刀子切开她喉咙。
听着娜格赫玛说起这个故事时候，玛丽雅姆想起多年以前个早晨。当时沙菲德山上寒星点点，天空中飘过几抹粉红色云朵，娜娜对她说：就像指南针总是指向北方样，男人怪罪手指总是指向女人。你要记住这句话，玛丽雅姆。
玛丽雅姆案子上个星期已经审判。没有法律顾问，没有公众听证，没有核实证据，也不能上诉。玛丽雅姆放弃请人作证权利。整个审判过程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。
中间那个瘦弱塔利班是主审法官。他瘦得离谱，皮肤枯黄，留着把卷曲红色胡子。他戴着眼镜放大他眼睛，人们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眼白是黄色。他脖子细小得似乎连精心系起来头巾也支撑不住。
“你承认这点吗，夫人？”他有气无力地又问句。
“
承认。”玛丽雅姆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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