诺维马里亲王夫人是个美国巨富,嫁个罗马亲王,不过,不是意大利那种钱不值普通亲王,而是个伟大家族族长,个雇佣兵队长后代;这位雇佣兵队长在十六世纪就为自己割大片采邑。诺维马里亲王夫人已经六十岁,是个寡妇。由于法西斯政权索取她美国进款太多,她很不乐意,所以离开意大利,自己在戛纳山背面块漂亮地产上盖所佛罗伦萨式别墅。她从意大利运来大理石作为她那些大客厅墙壁镶边,从外国请来画家给她画天花板。她藏画,她铜像都异常精美;连艾略特向来不喜欢意大利家具人,也不得不承认她家具十分华贵。那些花园都很秀丽,座游泳池造价抵得上个中产人家财产。人非常好客,每顿饭总不少于二十个人。她安排好在八月里月圆时举行次化装舞会。虽则还有三个星期时间,里维埃拉已经到处都在谈论这次舞会。晚上要放焰火,她还要从巴黎带个黑人乐队下来。那些流亡王公贵族相互谈论时又是羡慕,又是妒忌,认为她这晚花费足够他们年用度。
“真是豪华,”有人说。
“简直发疯,”有人说。
“庸俗之至,”有人说。
“你预备穿什衣服?”艾略特问。
对个年轻美丽女子景慕,真值得看),无怪乎耳朵里听见们女主人跟他说,他是这次宴会生命和灵魂。
几天后,他又躺在床上。他医生禁止他走出房门。艾略特简直冒火。
“偏偏在这个时候,真是糟糕透。今年这个季节特别热闹。”
他滔滔不绝地谈出大串知名人士今年夏天都要到里维埃拉来。
每隔三四天都去探望他次。他有时候躺在床上,有时候穿件华丽晨衣坐在辆两轮推车上。这种晨衣他好象备有无限若干件,因为从来没有看见他穿过同样。有次去探望他——时间已是八月初——发现他异乎寻常地沉默。约瑟夫领进屋子时告诉,他人好象好点;看见他这样没精打采,有点诧异。
“可是,告诉过你,艾略特,不预备去。你认为在这样年纪还会穿得花花绿绿吗?”
“她没有请,”他
把海边听来些花絮告诉他,想使他高兴点,但是,他显然不感兴趣。他双眉微蹙,脸上有种愠怒表情,这在他是少见。
“你去参加爱德娜?诺维马里宴会吗?”他突然问。
“不,当然不。”
“她请你没有?”
“里维埃拉每个人她都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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