菲利普从沃特金小姐怀里脱出身来;她又吻吻这个孩子。接着菲利普走到教母姐姐面前,也跟她说声再见。两位陌生女士中位问菲利普可不可以让她吻下,菲利普本正经地表示同意。尽管他泪汪汪,但是对面前由他造成这种哀伤激动场面,倒觉得极为受用。他很乐意再在这儿多待会儿,让她们在自己身上尽情地宣泄下,但又感到她们期望自己快点走开,因此便说埃玛正在等他,径自走出书房。埃玛已经下楼到地下室跟她女友聊天去,菲利普就在楼梯口等她。他能听到亨丽埃塔·沃特金说话声。
“他母亲是最好朋友。想到她就这死,真受不。”
“你本来就不该去参加葬礼,亨丽埃塔,”她姐姐说,“知道那会叫你难受。”
接着位陌生女士开口说话。
“可怜小孩儿,想到他就这孤零零地活在世上,真是可怕。看到他走路腿还有点瘸呢!”
菲利普听到有人在饭厅后面书房里说话。他站住脚。他知道是沃特金小姐和她姐姐在跟朋友聊天;他这个九岁孩子似乎觉得,假如自己这会儿走进去,她们也许会为他而感到难受。
“看还是该去跟沃特金小姐说声再见。”
“看你最好去说声。”埃玛说。
“那你就进去告诉她们说来。”他说。
菲利普希望充分利用下这个机会。埃玛敲敲门,走进去。他听见她说:
“是呀,他有只脚生来就是畸形。这让他母亲极为痛心。”
这时埃玛回来。他们叫辆双轮双座马车,埃玛把去地方告诉车夫。
“小姐,菲利普少爷想向您告别。”
谈话声突然停止,菲利普瘸拐地走进来。亨丽埃塔·沃特金是个身体健壮女人,有着红润脸盘儿,染过头发。当时染发往往招致人们议论,教母刚给自己头发染色那会儿,菲利普就在家里听到不少闲话。沃特金小姐和姐姐住在起。她姐姐心满意足地安于自己暮年生活。有两位菲利普不认识女士正好在此拜访,她们好奇地望着菲利普。
“可怜孩子。”沃特金小姐说,边张开两只胳膊。
她开始哭起来。菲利普这时候才明白为什她先前没有在家吃午饭,为什今天她要穿件黑衣服。沃特金小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。
“得回家去。”菲利普最后这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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