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损她美丽容貌。两只乌黑大眼睛里透出股哀伤神情,这种神情菲利普已不记得。凯里先生看到这个已经过世女子,心里不禁微微惊,紧接着又感到茫然不解。这些照片似乎是不久前拍摄,但他想象不出究竟是谁让拍。
“菲利普,你知道这些照片是怎回事吗?”他问道。
“记得妈妈说去拍过照,”菲利普回答说,“沃特金小姐还为此责怪妈妈……妈妈说:‘要给孩子留点儿什,好让他长大后能记住。’”
凯里先生朝菲利普看会儿。孩子说话声音尖细而清晰。他回想起母亲话,却不理解话里意思。
“你最好拿张去,把它放在自己房间里,”凯里先生说,“其余就让收起来。”
他寄张给沃特金小姐。沃特金小姐回封信,解释拍摄这些照片经过。
当时,凯里太太躺在床上,感到自己比往常精神稍微好些,医生早晨似乎也对她病情抱有希望。埃玛带着孩子出去,女仆们都在下面地下室里,凯里太太突然感到自己只身待在世上,万分凄凉。她蓦地产生种巨大恐惧:她本来预计不出两个星期,身体就会康复,如今看来却要卧床不起。儿子只有九岁,怎能指望他记住自己呢?想到他将来长大成人,会把自己忘掉,彻底忘掉,她就无法忍受;她之所以那热烈地爱着儿子,是因为他身体虚弱,又有残疾,更因为他是自己亲骨肉。结婚以后她还没有拍过照,而结婚已经十年。她要让儿子知道自己去世前样子,这样儿子就不会把自己忘掉,完全忘掉。凯里太太明白如果她呼唤侍女,说自己想要起床,那侍女定会阻拦她,也许还会把医生叫来。这会儿,她可没有力气扭打或争辩。她下床,开始穿衣服。由于在病床上躺很长时间,她双腿发软,几乎无法支撑住身体,随后脚底又感到刺痛,简直无法把脚放到地上。可是她坚持下去。她不习惯自己梳理头发;抬起胳膊梳头时,感到险些晕倒。她再也梳不成侍女给自己梳那种发式。那头鲜艳深金色秀发,十分纤细。两道眉毛又直又黑。她穿上条黑裙子,但选件自己最喜爱晚礼服紧身胸衣。胸衣是用当时相当流行白锦缎做。她照照镜子,看见自己脸色十分苍白,但皮肤却很光洁。她脸上素来就没有多少血色,而这总使她那美丽嘴唇显得更加红润。她禁不住抽泣声。可是,眼下可不能顾影自怜,她已经感到极度疲惫。凯里太太披上皮外套,那是亨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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