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,由于工作新鲜,菲利普倒还感兴趣。卡特先生向他口授信稿,他还得誊清账目结算表。
卡特先生比较喜欢以绅士方式来经营事务所;他不愿与打字文稿沾边,对速记也没有什好感。那位勤杂工会速记,但只有古德沃西先生利用他这项专长。菲利普经常跟位经验比较丰富办事员去某家商行查账。他逐渐明白客户情况:对哪些客户必须恭敬有礼,而哪些客户手头拮据。人们不时交给他长串长串数字要他相加计算。为应付第次考试,他还要去听课。古德沃西先生再地对他说,这项工作起初会显得枯燥乏味,但他慢慢就会习惯。菲利普六点钟下班,步行过河来到滑铁卢区。等他到住所,晚饭已经准备好。他整个晚上都在家里看书。每个星期六下午,他总去国家美术馆转上圈。海沃德曾推荐他看本参观指南,那是根据罗斯金著作编纂而成。菲利普手里拿着这本指南,不辞辛劳地从间陈列室走到另间陈列室:他先是仔细阅读这位批评家对某幅名画评论,然后非要在画面上看出同样精妙之处不可。星期天时间就很难打发。他在伦敦个人也不认识,经常只好独自消磨时间。有个星期天,律师尼克松先生请他去汉普斯特德[1]做客,于是菲利普跟伙精力充沛陌生人起度过愉快天。酒足饭饱之后,他还到石南丛生荒原上转圈。辞别时候,主人泛泛地请他高兴时再来玩。但是他深恐自己来访会打扰主人,因此直在等候正式邀请。当然,他再也没等到,因为尼克松家有那多朋友,不会想到这个孤独、沉默年轻人,况且他也没有什权利要求他们对他加以款待。因此,每逢星期天,他总是很迟才起床,然后就在河滨纤道[2]上散步。巴恩斯那儿泰晤士河,河水浑浊肮脏,随着海潮涨落。那儿既没有船闸上游带景色迷人旖旎风光,也见不到伦敦桥下那种水流汹涌壮观奇景。下午,他在公用草地上四处转悠。那儿也是灰蒙蒙,十分肮脏,既不属于乡村,也算不上城镇;金雀花长得又矮又小,到处都是文明世界扔出来杂乱废物。每星期六晚上,他总要去看场戏,兴致勃勃地在顶层楼座厅门旁站上个多小时。在博物馆关门后,去A.B.C.咖啡馆[3]吃饭还嫌太早,要在这段时间里回巴恩斯次,似乎不大值得。他真不知道该怎样消磨这段时间。他不是沿着邦德街信步闲逛,就是缓缓穿过伯林顿拱道,走累,就去公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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