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时间,这就为他接受怀疑论学说做好思想准备,所以现在这种学说出现在他面前,他立刻感到极大宽慰。他看到世间事物并无善恶之分,只是为适应某种目而存在。他读《物种起源》[6],许多使他感到苦恼问题似乎都得到解释。现在他倒像个这样探险家:根据推断,他认定大自然必然会展现某些特点,然后沿着大河逆流而上,果然在此发现他预料中支流,那儿有人口众多肥沃平原,再过去则是连绵起伏群山。每逢有某种重大发现,世人事后总会感到奇怪:为什当初没有马上被人们所接受?为什对那些承认其真实性人竟也没有产生任何重大影响?《物种起源》书最早读者尽管在理性上接受作者观点,但是作为他们行为基础情感,却并未受到触动。菲利普出生时候,跟这本伟大著作问世已经隔整整代人;书中好些曾使上代人感到惊骇内容,已渐渐被这代多数人所接受,因此菲利普能够心情欢快地来阅读这部著作。他被场面壮观生存竞争深深打动,这种生存竞争所提出道德准则,似乎完全符合他原来思想倾向。他心里暗自说道:强权就是公理。社会作为方(社会是个有机体,有其自身生长及自保存规则),而个人则为另方。凡是对社会有利行为都被称为善举;凡是对社会有害行为则被唤作恶行。善与恶无非就是这个意思。而罪孽则是自由人应当摆脱种偏见。社会在与个人较量中有三件武器,那就是法律、舆论和良心;前两件可以用谋略来对付,谋略是弱者对付强者唯武器。当公共舆论宣称罪恶已被发现,它使命也就完成。可是良心是内部叛徒;它在每个人心里为社会作战,使得个人为敌人繁荣富足而投入全部身心,真是轻率荒唐牺牲。显然,这两者是无法调和,国家和个人各自都明白这点。前者为自身目而使用个人,如果个人加以阻挠,就把他踩在脚下;如果他忠实地为它服务,便用勋章、养老金和荣誉来奖励他。至于后者,他力量只在于自身独立,为便利起见而妥善地应付着国家,用金钱或服务来偿付某些福利,但毫无点责任感;他对奖赏不感兴趣,只要求不受打扰。他是不愿遭受约束游客,为免去麻烦而使用库克旅游公司[7]提供车票,但对那些亲身陪同随行人员却心情愉快地露出鄙薄眼神。自由人行为说不上什错。凡是自己喜欢事,他就去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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