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走过来，身上穿着蓝布
衣服，在阳光下呈现出天青石颜色。她脸上遍布
皱纹，活像
个老旧象牙面具。她弯着腰，挪着小脚，手里拄着根长长黑色拐杖），凯蒂难以相信她和瓦尔特曾经参加这样场奇异而虚幻舞会，还在其中扮演如此重要角色。她可能轻易地就丢性命，他不就丢吗？这会不会是个玩笑？或许这只是个梦，她应该立即惊醒，然后如释重负地长叹声。转眼之间，这切就好似发生在十分久远时候，发生在个遥不可及地方。在阳光明媚现实之前，这出遥远戏剧里角色们该是多
模糊难辨。凯蒂觉得这出戏只是她读本小说，书里描述故事似乎跟她毫不相干，这几乎吓她跳。她已经想不起韦丁顿那张脸到底长得什模样，而不久之前她还是如此地熟悉。
这天傍晚他们应该能够抵达西江岸边那座城镇，在那儿搭上汽船，然后再用夜时间就可以到香港。
32
起初她为自己没能在瓦尔特死时候痛哭而感到羞耻。那样行为似乎太无情无义，为何连余团长个中国军官都能够眼含泪水？她是被丈夫死惊呆。对她来说，很难想象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回到他们住处，再也听不到早上他起来以后在那个苏州浴盆里洗澡声音。他曾经是个活生生人，而现在他竟然死。修道院姐妹们对她泰然处之态度惊叹不已，对她克制悲痛勇气赞叹连连。但是她瞒不过韦丁顿精明眼睛，在他郑重其事同情背后，她始终觉得——该怎说呢？——有些话他还搁在肚子里。当然，瓦尔特死对她来说是个打击，她不希望他死。但是说到底她并不爱他，从来也没有爱过他。未亡人恸哭哀悼是贤惠而妇道，谁要是看透她心思，免不要骂她无情无义，卑陋丑恶。但是在经历这多事以后，她再也不想惺惺作态、悖逆心愿。最起码过去这几个礼拜教会她个道理，有时对人撒谎是不得不为之，但是自欺就不可饶恕。她很遗憾瓦尔特如此悲惨地死去，但她悲痛是对但凡某位相识之人离世都会有。她承认瓦尔特有着让人钦佩人品，但不幸是她偏偏没有喜欢他，却只是厌烦。不能说他死对她来说是个解脱。她可以诚心实意地说，假设她能用句话就叫瓦尔特起死回生，她会毫不犹豫地说出那句话。但是不能不承认是，瓦尔特死后，她生活确多多少少舒畅些。他们在起从来也不快乐，而要想分开却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