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时候,只有母亲表现出正常人悲哀。她在嘶叫和呜咽之间,身体上下起伏。父兄终止呕吐,两个浑身布满尘土人仍然跪在那里,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这个哭叫女人。
弟弟被安放在桌子中央,他身下铺着张破旧草席,上面由床单覆盖。
父亲孙广才和哥哥孙光平恢复常态后,第桩事就是走至井边打上来
嘶叫般哭声时断时续,还有几个女人为陪伴母亲所发出哭声。这就是哀悼个生命离去遥远场景。刚刚吞没个生命河流却显得若无其事。是在那个时候知道河流也是有生命,它吞没弟弟,是因为它需要别生命来补充自己生命。在远处哭喊女人和悲痛男人,同样也需要别生命来补充自己生命。他们从菜地里割下欢欣成长蔬菜,或者将头猪宰杀。吞食另外生命人,也会像此刻河水样若无其事。
孙光明是由孙广才和孙光平跳入河水里打捞上来。他们在木桥下捞起孙光明,孙光明被拖到岸上时,他脸呈现青草颜色。已经疲惫不堪孙广才抓起孙光明双脚将儿子身体倒提起来,用脊背支撑着在那条路上奔跑。孙光明身体在父亲脊背上剧烈晃动,他脑袋节奏鲜明地拍打着父亲小腿。哥哥跑在后面。在那个夏日中午,三具湿淋淋身体在尘土飞扬路上奔跑时仿佛乱成团。他们身后是依然手捏头巾哭叫着母亲,还有乱糟糟村民。
奔跑孙广才脑袋逐渐后仰,他气喘吁吁脚步越来越慢,最后停下来,嘴里叫唤着孙光平。孙光平从父亲脊背上接过弟弟,倒提着继续跑。落在后面孙广才断断续续地叫着:
“跑棗别停棗跑棗”
父亲看到孙光明倒垂头颅正往下滴水,那是弟弟身体和头发里水。孙广才以为孙光明是口中吐水,那时他还不知道孙光明已经劳永逸地离去。
跑出二十来米孙光平开始摇摇摆摆,孙广才依然叫着:
“跑——跑——”
看到哥哥身体终于倒下,孙光明被摔倒边。孙广才再次提起儿子向前跑去。虽然孙广才摇晃不止,他那时所跑出来速度令人吃惊。
当母亲和村里人赶到家门口时,父亲已经知道儿子。由于过度紧张和劳累,孙广才跪在地上呕吐不止。
孙光明则四肢舒展地躺在榆树下,树叶为他遮挡着夏日猛烈阳光。哥哥孙光平是最后走来,他看到呕吐父亲后,也在不远处跪下来,面对着父亲开始他呕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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