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烧大厅里响起“V12”叫号声,穿着裘皮寿衣贵宾斜着身子站起来,像是从轿车里钻出来习惯动作,他向另外两位贵宾点点头后,副踌躇满志样子走向炉子房。
叫号声来到“A44”,缓慢地响三次后,是“A45”,又缓慢地响三次,是“A46”。叫号声像是暗夜里远处呼啸风声,悠长而又寂寞,这孤寂声音让候烧大厅显得空旷和虚无。连续三个空号后,“A47”站起来,是个
“谁说那地方不冷?”
“看风水都这说。”
“看风水没个去过那地方,他们怎知道?”
“这个不好说,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。”
“吃猪肉和见猪跑不是回事,从来不信风水那套。”
另种情绪起来,鼠妹又说出来:“怎难受?”
们觉得还有种情绪,鼠妹再次说出来:“应该高兴。”
“是,”们说,“应该高兴。”
鼠妹脸上没有出现笑容,她有些担心,为此嘱咐们:“走过去时候,谁也不要看;你们离开时候,谁也不要回头。这样就能忘掉你们,就能真正安息。”
如同风吹草动那样,们整齐地点点头。
那两个贵宾不说话,穿着裘皮寿衣贵宾继续说:“去那地方没有个回来过,谁也不知道那地方冷暖,万天寒地冻,这是有备无患。”
“他不懂。”身旁个骨骼低声说,“裘皮是兽皮,他会转生成野兽。”
那两个贵宾询问这个裘皮贵宾墓地在哪里,裘皮贵宾说是在高高山峰上,而且山势下滑,他可以三百六十度地览众山小。
那两个贵宾点头说:“选得好。”
“他们都不懂,”身边骨骼再次低声说,“山势要两头起,不能两头垂。两头起,儿孙富贵;两头垂,儿孙要饭。”
候烧大厅里响起“A43”叫号声,们前面塑料椅子里站起来个穿着棉质中山装寿衣男子,步履蹒跚地走去。们安静地坐着,仍有迟到候烧者进来,身穿破旧蓝色衣服戴着破旧白手套迎上去为他取号,然后指引他坐到们塑料椅子这边。
塑料椅子这边静悄悄,沙发那边传来阵阵说话声。三个贵宾候烧者正在谈论他们昂贵寿衣和奢华墓地。其中个贵宾穿着裘皮寿衣,另外两个贵宾好奇询问为何用裘皮做寿衣,这个回答:
“怕冷。”
“其实那地方不冷。”个贵宾说。
“没错。”另个贵宾说,“那地方冬暖夏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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