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青吃惊地看着李兰,又看看李光头,随即点点头说:“能拿到,每月有八元钱,二十斤粮票,油票和布票是每季度发次,直拿到他参加工作为止。”
李兰又忐忑不安地说
“陶同志,有事要问问你。”
陶青微笑地说:“进来问吧。”
李兰不安地低下头说:“成份不好。”
陶青仍然微笑着,他说:“进来吧。”
说着陶青起身搬把椅子过去,让李兰坐下。李兰惶恐地走进屋子,还是不敢在椅子上坐下来。陶青指着椅子说:
李兰回到家中,在镜子前仔细看自己,她也被自己突然苍老吓跳。然后她有个不祥预感,她觉得自己住进医院以后,可能出不来。她已经洗掉满头酸臭味,她没有马上去医院,她在家里又住几天。那几天她不是躺在床上,就是坐在桌前,忧心忡忡地看着李光头,不时叹息着对李光头说:
“你以后怎办?”
李兰开始料理后事,她最担心就是李光头,她不知道自己死后儿子会怎样?她总觉得儿子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好命运,十四岁就在厕所偷看女人屁股,十八岁以后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些什伤天害理坏事,她担心这个儿子今后有可能犯罪坐牢。
李兰决定去住院治病前,先把儿子今后安顿好。她把户口本抱在胸前,让李光头扶着她去县里民政局。可怜李兰觉得自己是地主婆,又是小流氓李光头母亲,她羞耻地低着头,战战兢兢地走进民政局院子,又战战兢兢地向人打听:
“谁管孤儿事?”
“坐下来再说。”
李兰迟疑会儿坐下去,她恭恭敬敬地将户口本递给陶青,用手指着李光头,对他说:
“他是儿子,户口本上有他名字。”
陶青翻着户口本说:“看见,你有什事?”
李兰苦笑下,对他说:“得尿毒症,日子不长,死后儿子就没有亲人,他能不能拿到救济?”
李光头扶着李兰走进个房间,个三十多岁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报纸。李光头眼就认出他,七年前就是他用板车把宋凡平尸体从汽车站拉回他们家中。李光头记得他叫陶青,高兴地指着他说:
“是你啊,你是陶青。”
李兰扯扯李光头衣服,觉得儿子刚才那样说话太没有礼貌,她点头哈腰地说:
“您是陶同志吧?”
陶青点点头,放下手里报纸时仔细看看李光头,好像记起李光头来。李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,她声音哆嗦着对他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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