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良又接着说:“看过这个案件些材料,还有些不理解地方,希望能和你再确认遍,可能有些问题与之前审问有所重复,不过你应该不会介意吧?”
“每天重复回答很多遍同样问题,早就习惯。”
“看样子你台词倒背如流,所以从没说错。”严良笑着看他。
“交代都是真实情况,你们不信也没办法,或许只能让刑审警官把口供编成绕口令,背错就说明撒谎。”
赵铁民无奈瞥眼严良,仿佛在说,看吧,这哪是被抓嫌疑人,天天在这儿跟们玩脱口秀。
警惕,但晃而过,他头微微侧过,目光投向赵铁民,似乎有意避开严良。
严良依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:“说得对吗?”
“对。”张超只好点头,“眼镜带进看守所要审批,庭审前为看材料需要,才主动申请。”
严良笑笑:“见过你地铁站里被抓照片,那时你也没戴眼镜吧?”
“那个……那天下午被抓逃跑时,眼镜掉。”
如果是个普通嫌疑人这跟警方调侃,以赵铁民脾气早就忍不住,只要问他句爸爸妈妈爷爷外婆外孙孙女孙子是谁,他三秒内回答错误,句话,撒谎,打脚板,天工夫就招,哪儿还费得着这力气。谁让这案子引起轰动,大家都怀疑警方刑讯逼供,导致社会各方监督,他能怎办?
严良笑笑,不以为意,他喜欢这样对手,如果嫌疑人是个五大三粗家伙,那这案子也太无趣,便继续问句毫无营养开场问题:
“是吗,掉得有点巧啊。”严良神秘地笑笑。
张超看着对方表情,忍不住着重强调:“在地铁站逃跑时候掉,当时那多人,大概撞别人身上掉。”
严良点点头,这个问题便不再深究。
旁边刑审队记录员好奇地瞧着严良,不解他为什问堆眼镜事,这眼镜戴不戴能跟案件有什关系?不过看着此刻张超,不再像之前自信沉稳、侃侃而谈,而是露出惶恐神情,这在连日审讯中可还是第次。联想到赵队长之前在审讯室介绍这位严老师时,说曾经是省厅有名刑侦专家,想来这专家审问大概有套秘密方法,故意问些莫名其妙问题,让嫌疑人捉摸不定,心中不安,最后声东击西,问出些关键线索,想必这就是传说中审讯至高境界,隔山打牛吧。
年轻记录员不由暗自点头佩服,心中恍惚瞬间,差点把笔录本当草稿纸,要在上面画个大拇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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