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克没听接下来
话：严肃讨论已经结束。他把模型搁在窗台上，等待胶水凝固、硬化。再过十五分钟，母亲就会对着楼上叫唤，招呼他准备睡觉。他从衣橱顶层抽屉拿出睡衣，开始脱身上衣物。
实话实说，母亲对他精神状况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，马克绝不是
个娇弱人，也没有任何特别理由能说明他
马克几乎能看见父亲耸肩膀动作。“托尼·格立克……太可怜
。不过死亡和哀悼原本就是生活部分。时间长他会最终接受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又是很长段沉默。不知道母亲在酝酿什
样答案？“见微知著”，还是“三岁定八十”？马克把怪物粘在底座上，底座是隆起坟头，背景上有块倾斜墓碑。“人生正华年，已向死亡去。换是
，肯定要做噩梦。”
“是吗？”
“福尔曼先生手艺可真是高明，高明得让人害怕。那孩子就像睡着，随时都可能睁开眼睛，打个哈欠……不知道大家为什都要拿瞻仰遗容折磨自己。这太……野蛮。”
“嗯，反正也结束。”
臂用胶水粘进肩关节窝。这个极光公司模型是特殊型号，在黑暗中能发绿光，就像他在基特里主日学校背完《诗篇》之百十九[20]得到塑料耶稣像。
“有时候，真觉得咱们该再要个孩子，”父亲说，“别暂且不论，对马克肯定有许多好处。”
母亲声音有些顽皮：“亲爱，咱们又不是没试过。”
父亲哼声。
谈话中断很长段时间，马克知道，他父亲肯定在飞速浏览《华尔街日报》，母亲多半把简·奥斯丁或亨利·詹姆斯某本小说摆在膝头。母亲喜欢遍又遍地读这些书，马克却在本书里遇到两次同个场景都要挠头。知道结局故事还有什可读？
“是啊，应该如此。他是个好孩子，对吧，亨利？”
“马克？最好。”
马克不由笑。
“电视上有什好节目吗？”
“让看看。”
“你觉得放他进屋后树林安全吗？”母亲终于开口，“据说镇子里有流沙地……”
“离这儿好几英里呢。”
马克放松下来，粘上怪物另条胳膊。他桌上站满极光公司出品可怕怪物，每次有新成员加入都要重新摆放遍。这场景颇为赏心悦目。丹尼和拉尔菲那天晚上其实是来看这些……唉，结果却发生那件事情。
“觉得没问题，”父亲说，“不过天黑后当然不行。”
“嗯，希望可怕葬礼别让他做噩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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