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回来
？”父亲在书房里喊道。尽管看不见，但他肯定满脸怒容。
“你去哪儿？”母亲抓住马克
肩膀使劲摇晃。
“外面，”马克无力地说，“跑回家路上摔
跤。”
其他没什
可说。孩提时代最本质、最具代表性特征，不是毫不费力地就能将梦想和现实合而为，而是疏离。你无法用语言解释孩子阴郁转折和外在
马克朝下吼叫道：“
知道你叫什！你叫巴洛！”
他飞奔而去。
等马克跑进前厅，恐惧再次完全笼罩他，还好大门没有上锁，否则他大概会径直破门而出，在门上留下动画片里那种剪影。
他跑下车道（像极多年前另个孩子：本杰明·米尔斯），然后沿着布鲁克斯路中线奔向小镇，前方是否安全还很可疑。但至少比现在安全，没有吸血鬼帝王撵着你跑，对吧？
他突然拐下公路，没头苍蝇般闯过树林，蹚过塔加特溪，被对岸丛牛蒡绊跤，最后终于冲进他家后院。
场狭路相逢；去地窖拯救苏珊意味着被征召进入活尸大军行列。
但他依然走进地窖门，而且还向下走三级台阶，直到恐惧变成生理上束缚，不允许他继续前进。他在哭，身体像发疯似颤抖，就像疟疾发病。
“苏珊！”他叫道，“快跑！”
“马——马克？”苏珊声音虚弱而茫然，“看不见。太黑——”
突然传来声轰然巨响，就像空洞枪声，随后是阵深沉而没有灵魂窃笑。
他从厨房门进屋，透过拱门望向客厅，看见脸上用大写字母写满忧虑母亲，她正在打电话，膝头摆着本电话号码簿。
母亲抬起头看见马克，如释重负表情像波浪似在脸上扩散。
“——他回来——”
母亲没有等待对方答话，放下话筒走向马克。马克看见母亲明显哭过，心头涌起歉疚强烈得超过母亲能够想象程度。
“天哪，马克……你去哪儿？”
苏珊开始尖叫……叫声渐渐衰竭，变成呻吟，进而化作寂静。
马克依然站在那里，两脚像羽毛似抖动，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走。
底下响起个友善声音，像极他父亲：“下来吧，孩子。欣赏你。”
声音中蕴含着巨大力量，让他觉得恐惧像潮水似退去，羽毛般抖动双脚仿佛灌铅。他真又迈出步，随即被自己控制住，但这次努力耗尽他剩下全部自律能力。
“下来吧。”声音移近。友善父性之下，这个命令声音光滑如钢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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