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不想走,”她想吞下堵住喉咙东西,却徒劳无用,“快点,要撑不住。”
马克敲掉窗框里留下玻璃碴,把木桩在手中换个方向,伸手拔起插销。窗户被拉起来,只发出轻轻吱嘎声;通道就这样打开。
苏珊放下马克,两人言不发地盯着窗户看几秒钟。苏珊探身把右手边百叶窗推到头,双手撑住开裂窗台,准备爬上去。内心恐惧巨大得让她想吐,如魔胎般驻留在腹腔里。她终于明白麦特·伯克上楼去面对客人房里不速之客时感受。
她向来或自觉或不自觉地将恐惧理解为个简单方程:恐惧等于未知。想解出这个方程,只要把未知数用普通代数手段表达出来就行,比方说:未知等于吱嘎作响楼板(或其他随便什),吱嘎作响楼板等于没什好害怕。在这个摩登时代,没有哪个恐惧不能用“等于”这条传递性公理轻松解决。有些恐惧自有其道理(累得没法睁眼时候不能开车,别对狂吠猛犬友好地伸出手,不能和不认识男生停车亲热——老笑话怎说来着?要搞,要走?),直到此时此刻,她这才相信超乎理解巨大恐惧确实存在,恐惧感铺天盖地而来,几乎让人
男人,没有狂吠猛犬,没有烟火气味。五感之外,某个神秘守护者从长久冬眠中悄然苏醒。你不可能忽视它警告。
苏珊从百叶窗低处缺口窥视室内。“咦,怎还没整理屋子?”她甚至有些气恼,“还是那塌糊涂。”
“托把,让看看。”
苏珊交叉十指,马克踏上去;视线穿过木条上缺口,他看见马斯滕老宅残破客厅:厅堂呈四方形,宛如废墟,地板上积层厚厚铜绿色尘埃(上面踩出很多脚印),壁纸已经剥落,有两三把古老安乐椅和张伤痕累累台子。靠近天花板上屋角结满蜘蛛网。
没等苏珊有机会反对,马克就挥起木桩钝头,砸在固定百叶窗挂钩上。锈迹斑斑窗钩应手而断,掉在地上,百叶窗吱吱嘎嘎地升起两英寸。
“嘿!”苏珊反对道,“怎可以——”
“你打算怎进去?按门铃?”
马克推开右手边百叶窗,又敲开块摇摇欲坠、蒙着灰尘玻璃。玻璃落进室内,发出清脆破碎声。炽热而强烈恐惧感在苏珊心头升起,嘴里泛起铜锈味。
“现在跑还来得及。”苏珊说,几乎在自言自语。
马克低头看着她,眼神中没有轻蔑,只有同样强烈恐惧。“你想走就走吧。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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