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图书馆（Ⅲ）（8 / 18）

再过两秒钟，山姆想，头顶那盏橙色灯光就会照到那个人眼镜——他那黑色圆圆小眼镜——他就会透过镜片看。他不会看娜奥米，只会盯着。他会看着，口齿不清地说：“你好，小鬼，直在等你。这多年来，直在等你。现在跟来。跟来，因为是个警擦。”

又声巨响，根树枝掉落在距离后车厢不到三英尺路面上，大块树皮和腐烂木屑四散飞去。如果落在车顶上，车顶就会像西红柿汤罐头样被砸坏。

娜奥米尖叫起来。

风还在刮，以尖声呼啸回敬她。

山姆伸手过去，想用胳膊搂着她，让娜奥米感觉舒适些，这时，装卸台后面门开。戴夫走出来。他紧紧抓住门不让风把它从他手中刮走。山姆

行道。他们过来时候，叫贝里根女孩在头上系块塑料雨巾。他们在人行道尽头分开，普莱斯去到辆和警方巡逻车差不多大“雪佛兰黑斑羚”，贝里根去半条街外停着“优格”。普莱斯在街上调头转弯（车灯短暂地扫进娜奥米车里，娜奥米稍稍低下头，吓跳），他经过那辆“优格”时，对着它猛按喇叭。辛西娅·贝里根按声喇叭，然后开车向相反方向驶去。

现在只剩下他们、图书馆，可能还有阿黛丽娅在里面某个地方等着他们。

还有山姆老朋友，那个图书馆警察。

7

娜奥米开车绕着街区慢慢来到韦格曼街。大约看到中间位置，左边有块提醒标志挡着树篱中个小缺口：

仅限装卸图书馆货物。

阵强风吹来，吹得达特桑车晃起来，雨水打在窗户上，声音像沙子样。附近某个地方传来断裂声音，可能是根大树枝，也可能是棵小树被吹倒。接着是砰声，什东西掉到街上。

“上帝！”娜奥米痛苦地小声说，“讨厌这个声音！”

“也不喜欢。”山姆附和道，但他并没有完全把娜奥米话听进去。他在想黏土样子，想它从孩子汽车排气管里凸出来样子，看起来像个水泡。

娜奥米看到标志就拐进去。他们开上条短车道，进入铺有路面小型卸货区。在人行道小广场上，挂着盏橙色弧光灯。它投射出束强烈、具有穿透性光，在它光辉中，环绕着卸货区橡树枝叶在建筑物后侧晃动着疯狂影子。有会儿，两道阴影似乎在平台脚下合在起，形成个几乎像人形状，似乎有人在下面等着，现在正爬出来迎接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