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对待陌生人。
她轻松地笑,说:“那上去,再见。”
他没有跟她说再见,再见,不,永世不见。今天这面已经是纯属多余,今生今世她都不想再见到她,想必他亦如此。
她直走到楼道里才觉得手心是潮,背心里也是涔涔冷汗。她抱着那袋桃子,像抱着什宝贝,在漆黑楼梯间里步步摸索着朝上走,唯恐惊醒什似。
原来——原来已经七年。
她过得并不好,正如他意。她也并没有撒谎,不过刚刚她邀他上来时候,心里还真有点怕他当真上来,那时候她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残局……当她摸出钥匙开门时候,听见客厅里哗啦啦阵响,不知道是什东西落下来。她脚踏进黑暗里,孙志军果然已经下班回来,不过跟往常样,喝得烂醉。没有开灯她也能闻见他身上酒臭烟臭,她在那里停停,仿佛是积蓄点力气,伸手摸索着开关,把灯打开。
孙志军吐屋子,她把窗子打开透气,去厨房铲煤灰来清扫秽物。本来家家户户都烧天然气,但她跟开电梯王大姐讨不少煤窝煤灰,王大姐就住在车棚旁小平房里,没有天然气,日子过得十分俭省,平常还烧蜂窝煤。她讨煤渣,就是因为孙志军每次喝醉就吐地。谈静很利索地收拾完屋子,然后打盆温水来给孙志军擦脸,毛巾刚碰到他脸上,他就胳膊拐过来,胳膊肘正巧撞在她鼻梁上,撞得她脑袋懵,整个人都往后仰,倒坐在地上。
鼻子开始流鼻血,她随手拿起卷筒纸,揪点纸卷成团塞上,然后继续给孙志军擦脸,擦胳膊。温热鼻血慢慢浸润纸卷,她低头拧毛巾时候,滴滴就落在脸盆里,血丝化成细缕,没会儿就散入水间,再不见。她去换盆水来,这时候孙志军倒乖起来,像个大婴儿,由着她摆弄。她帮他擦洗完,又替他脱下脚上鞋,换毛巾替他擦脚。看他横躺在沙发上,知道自己没办法把他弄到床上去,于是从卧室拿床毛巾被出来,给他搭上,让他好好睡。
忙完这些,刘海已经被汗濡湿,紧贴在脑门上。她拿睡衣去洗澡,洗完澡出来再洗衣服。孙志军牛仔裤又厚又重,只能用刷子刷,她只差又忙出身汗,最后端着盆子去阳台晾衣服,阳台上夜风十分清凉,她忍不住就站会儿。
只那小会儿,就足够想起很多事,人在极度疲劳和极度困顿时候,总是会回忆自己最好最幸福时光。这种回忆太奢侈,她靠在纱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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