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样也好,他看着玻璃里反光,自己嘴角竟然是带着抹讥讽似笑意。这个女人本来就是这种人,七年前不是已经知道吗?她没有底线就让她没有底线好,反正哪怕是勒索,她也只能勒索自己这最后次。
聂宇晟你可以彻彻底底地,死心。
他蹲下来,在地碎片里头,找到那张
旧系于她。他把她抱起来,就像从前无数次做过那样,只是她不再是他谈静,她脸色苍白得异常,眼角有隐隐泪痕,她竟然哭过。在那刹那,他慌乱无助就像是七年之前,他没有办法想像她离开自己,不管这种离开,是精神上,还是肉体上。他度恨她入骨,甚至恨到觉得她死才好。但当她在他面前倒下去时候,他却惊慌万分,如果她死,如果她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,他几乎没有办法想像自己应该怎样独自活着。从前那些恨,也不过是因为知道她仍旧在这个世间,哪怕隔着千里万里遥远距离,哪怕她早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,可是她毕竟跟自己在同个时空,哪怕她早就成为个陌生人。可是她仍旧在这个世间,他所有恨到最后,终于绝望般明白,原来他只是恨,她再不可能在自己身边。
谈静,谈静。
他把她抱起来,拍着她脸,喃喃唤着她名字,他甚至想要俯身低头,吻吻她。她就像是传说中睡美人,如果他吻吻,她会不会就此醒过来?他心乱得像走失孩子,只是捧着这世上最珍视宝,手足无措。如果她醒不过来怎办?
他没有办法想像,失却她之后,相思成种毒,慢慢地蚀入五脏六腑,七年苦苦压抑,却原来,已经病入膏肓。在那样刹那,他只希望用所有切,去换取她慢慢睁开双眼。
他抱着她冲进急救中心时候,手都还在发抖。她软软发丝拂在他脸上,他慌乱地数着脉搏,本来是做得再熟练不过动作,可是总是次次被自己打断,每每数到十几次,就永远慌乱地数错,记不得自己数到多少,只得重新开始。等急救中心同事围过来,他才被动地站住不动。
他知道自己无法控制情绪,所以从观察室出来之后,连安排好手术都找个借口,临时让给同事去做。他冷汗涔涔地坐在值班室里,直到电话响起来。
聂宇晟你还不如死掉。
他冷九九藏书漠地听着电话里她声音,她提出要求。她根本不是要求而是勒索。
是,聂宇晟过去,当然值五万,也值十万。
他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做得出来,她竟然开得这个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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