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叫爷爷!”
孙平犹豫会儿,看看床边谈静,谈静正忙着给他吹凉小碗细粥,压根没太注意孙平跟聂东远在说什。孙平问:“妈妈,峰峰爷爷让叫他爷爷……
“妈妈嘴巴好干……”
“那妈妈用棉签给你擦擦,好吗?”
“好……”
谈静没有心思再想别,她忙着照顾孙平。几年前她只是个无忧无虑少女,人生最大困难,不过是恋情受阻。现在她是个母亲,重病初愈孩子是她全部重心,哪怕有些东西她明明知道,哪怕有些东西令她再次鼻酸,哪怕真有什生根发芽,她也只能忽视掉。
更何况,聂家或许真不会甘心,监护权还是场艰苦卓绝战争,谈静只要想到自己可能要跟聂东远为难,就忍不住打个寒噤。在她心里,聂东远是世上最可怕人。
会扎根泥土,更不会开花结果。
现在豆芽已经长出来,可是他们之间,却是再也回不去。
“妈妈……”
身后是平平声音,孩子已经醒。谈静连忙擦擦眼泪,走回去问:“怎?”
“想喝水……”
孙平恢复情况良好,依着聂东远意思,是想请个专业护工来照顾,因为他眼睁睁看着聂宇晟在短短几天内,迅速消瘦。聂东远边心疼儿子,边心疼孙子。但聂宇晟不让他去看孙平,他说:“谈静在病房里,您去,会给她很大压力。”
“没良心。”聂东远忍不住挖苦他,“还是你亲爹吗?就你知道心疼儿子?你心疼你儿子,怎不心疼儿子儿子?”
“爸……术后恢复期,们般不建议太多人探视。医院里人来人往,病毒细菌也多。再说平平还是个小孩子,长期患病,抵抗力弱……”
几句话打消聂东远念头,他说:“那你把笔记本拿去,从摄像头看看。”
聂宇晟没办法,只好把自己笔记本电脑里里外外擦几遍酒精消毒,才拿进病房。孙平这两天已经可以进流质食物,精神也好起来,通过摄像头看人,这对孙平来说,是件特别新鲜特别好玩事情。尤其他从电脑里看到“峰峰爷爷”,那就更开心。连忙把枕头边大黄蜂玩具举起来给他看:“峰峰爷爷,你送玩具!”
“乖,医生说暂时还不能喝水。”
“是聂医生说吗?”
谈静顿下,说:“不是,是方医生说。还记得方医生吗?就是那个头发花白爷爷。”
“记得。”平平说,“在手术室里,他跟麻醉叔叔教数数……数到三,就睡着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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