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默会儿,又说:“爸爸,你要再不醒,就真再往你手腕上画表……”
聂东远动不动地躺在那里,聂宇晟
医院去。
聂宇晟赶到香港时候,聂东远手术已经做完。主刀医生和孟许时都在,孟许时告诉他:“你也是外科医生,知道病人术后醒来几率已经比较小,病人情况到这步,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聂宇晟声音中满是苦涩:“谢谢孟伯伯。”
“没关系,你老师刚才又打过电话来,再三请务必要照顾你。”孟许时拍拍他肩,“病人还在ICU,你可以进去看看。”
隔着很远,聂宇晟已经看见父亲脸,因为手术所以浮肿,看上去倒比平时胖点儿似。聂东远躺在那里,静静动不动,四周全是监护仪器。聂宇晟在医院工作,无数次他出入ICU抢救病人,可是在陌生城市,陌生医院,陌生病房,周围全都是熟悉仪器,还有他熟悉消毒药水味道,他却觉得自己就像在梦里样。
是场噩梦。
聂东远还上着呼吸机,聂宇晟知道这种情况下病人有多难受,好在聂东远没有苏醒,有那两秒钟他似乎觉得父亲已经走,余下他是个孤儿,把他独自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,让他恨不能跪地大哭。但他只是恍神就站稳,他小声叫声:“爸爸……”聂东远毫无意识地躺在那里,就像是睡着样。
聂宇晟想起很小很小时候,那个时候聂东远刚刚带头集资把饮料厂买下来,常常在外头东跑西跑地出差,那时候出差都是坐火车,而且卧铺票特别难买。聂东远在家时候少,即使在家,也总是累得连话也懒得说。有天出差回来,聂东远就坐在椅子上睡着,那时候他还小,也调皮,吵闹着想要摇醒聂东远,让他起来陪自己玩,聂东远愣是睡着没醒。于是他就拿着圆珠笔,在父亲手腕上画块手表,然后在父亲胳膊上写行大字:“爸爸是个大懒虫!”
后来他自顾自玩去,聂东远被电话吵醒,稀里糊涂急着出门请客户吃饭,路上也没发现自己胳膊上那块表,到饭店才被客户看到,几个客户笑得东倒西歪,让聂东远大大地丢人现眼次。从此后聂东远哪怕喝醉,只要聂宇晟揪着他耳朵嚷嚷:“爸爸是个大懒虫。”他马上就骨碌爬起来,生怕儿子又给自己画块手表。
聂宇晟摸摸父亲手,聂东远手微凉,因为昏迷又挂水,右手静脉上还绑着输液滴管。聂宇晟听到自己喃喃地声音:“爸爸是个大懒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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