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,场面言语早已说尽,桌上珍馐却几未动箸,如是终闻皇帝发话道:“天已不早,朕还有几句话要同将军说,你们便先回去吧。”几人如蒙大赦,忙谢恩不迭,出宫回府补餐去。
皇帝见众人去尽,方回首对顾思林笑道:“宴竟然乏味至斯,朕原本也不曾想到,看来委屈将军。”顾思林忙道:“陛下此言,臣惶恐至极。”皇帝笑笑,亲自斟杯酒,交到顾思林手上道:“慕之,你还是同从前样啊。”顾思林谢恩饮过,答道:“臣已经老。”皇帝倒也似颇有几分感慨,扳指问道:“你君臣有多少年?”顾思林答道:“于定新年算起至今,臣待罪毂下也有十五载。”皇帝摇首道:“你做带刀散骑舍人时,们是朋友,可不计算在内。若自朕为亲藩,迎娶王妃伊始,你为朕长史,股肱之臣,到如今已是二十六年。”顾思林笑道:“陛下这些话,实在是折杀臣。”皇帝正色道:“朕说是实话,当年恭怀太子薨后,若无你顾慕之,无你顾氏,朕与萧铎之争,鹿死谁手,亦未可知。朕有今日,你是首功,便加你个上柱国也并不为过。”
皇帝猛可里提及旧事,且是如此言语,顾思林急忙放下酒盏,俯首跪倒道:“陛下得承大统,乃是陛下天纵英明,怀具九五气概。若圣上做此言,罪臣万死而已。”皇帝笑道:“这些都是套话虚话,做不得数。般是先帝血胤,这个皇帝谁又当不得?”顾思林只得连连叩首,口称有罪。皇帝亲自扶他起身,笑道:“事君尽礼,人以为谄。慕之从来都是这般谨小慎微,朕说你同从前样,便是说这个。不要动不动就跪来拜去,说罪道死,如今连太子都学会跟朕来这套。”看着顾思林坐下,又问道:“听说太子都不曾上门去看过舅舅?朕记得他小时候和舅舅最亲。”顾思林笑道:“殿下年纪也大,自然与小时候不同。”皇帝笑道:“他大约是不敢去吧。”顾思林道:“臣是外臣,殿下避些瓜李嫌疑,想来也是常情。”皇帝叹气道:“朕教训他,是因为他适来太不成话。身居储位,凡事不能自制自重,传出去那是什名声?现下他也懂事多,朕看在心里,自然是高兴。”顾思林道:“陛下片苦心,俱是为殿下打算。殿下心中,定然也是感激陛下不尽。”皇帝瞥他眼,并不理会,接口说道:“只是如今偏有起昏聩小人,见皇后已殇,朕又留着他两个兄弟赔他念书,竟说些什‘母爱者子抱’,无稽之谈,还偏有人听。朕哪次拿到,定是要杀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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