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。”夕香方觉奇怪,定权却已经去。
阿宝果然只梳头,粉黛未施,见定权捧只窄窄漆盒近来,忙要行礼。定权笑道:“不必,你坐吧。”阿宝见他眉宇间颇有些倦怠神色,身上下却打扮得十分清爽,低声问道:“殿下散朝?”定权点头道:“散,过来看看你。”含笑上下打量她番,道:“你还是这样素净些好看。”阿宝见他今日样子,虽明明觉得奇怪之极,也不多问,展颐微微笑道:“这是什?”定权将那盒子放在她妆台上,道:“等下告诉你。”面伸手拈她妆台上眉墨,道:“你眉毛太淡些,来替你画画吧。”阿宝虽不解,却也轻轻点头,“嗯”声。定权笑着拈起画眉笔,在那墨上舔两下,奇道:“怎不挂色?”阿宝掩口嗔道:“殿下,这同写字墨样,要对水磨才能用。”定权笑道:“时记不得,叫你看笑话。研墨不在行,你自己来弄吧。”阿宝睨他眼,将墨取过来,细细研好,定权只是在旁静静含笑看着,问道:“加是什水?好香味道。”阿宝见他说得不像,心中略略生疑,叹气道:“这是清水,那香气是墨中本就有。”
定权也不答话,只是弯腰托起她下颔道:“将头再抬起来些。”面拉起袖管,用画眉笔蘸眉墨,笔笔,细细帮她描画半日。阿宝只觉他动作轻柔得很,仿佛捧在手里并不是自己脸,而是块易碎琉璃。如此仰着头,虽是闭着眼,瞧不见他此时样子,却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低低喘息声,那温湿鼻息游移着,轻轻吹到自己脸上,微微有些发痒,仿佛拂面便是春日飘絮飞花般。
阿宝忽觉鼻翼微微作酸,却并不愿明白原委。古人只道:彩云易散琉璃脆。大多太好物事都是如此吧,闭上眼睛时候它们还是美满无缺,再睁开便已流散成风,碎裂成沙,绝不会因为人心句“再多留片刻”而稍作驻足。彩云如此,琉璃如此,那飘絮飞花亦是如此。
定权放手,端详半日,方搁下笔道:“你瞧瞧吧。”阿宝怔忡睁开眼睛,怅怅向镜中望去,却不由呆住。蹙眉回首去看定权,只见他歉疚笑笑,道:“从未画过,今天是头遭,你就多多担待些吧。”阿宝哭笑不得道:“殿下没画过,便来拿练手艺?”定权望着她,良久方笑道:“你脸皮可不如玉版笺趁手——只是见书上说,闺房之乐,无甚于画眉者,便想来试试。阿宝,你夫婿替你画眉毛,你不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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