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。想到此处,定权心内不由冷笑,却自觉没有半分底气。
他壁极力躲避着那游移日影,壁却已叫那日影逼入墙角,再也避无可避,只得任由暗影碾过全身。极目而去,那盏浑圆落日已经堕入殿堂檐角。宙无尽,宇无极,四野八荒,玄黄莽苍,北溟之外尤有北溟,青云之上尤有青云,这都是凡夫俗子目力永远无法穷尽。然而比廊影更阴沉,比落日更炽烈,比这天地更空茫,却是凡人腔子里颗空落落心。他突然懊悔,若是当初没有问出先头那句浑话来,老师会不会已经解答他问题。
此时日色全隐,定权暗暗舒口气,站起身来,他终又熬过这日中最难捱时光。这四围站满人,几十双眼睛都落在他身上,但是却没有双能够看得出他适才心中所思。在他们面前他依旧是威严主君,依旧是端方君子。虽然只有他自己知道,为遏制那无边无垠,痛彻心扉,上不可告父母,下不可示妻儿寂寥,他是使用怎样方法才逼迫得自己不至哭喊出声。那臂膊内侧指甲掐出血痕大约今生无人能见,亦包括那人在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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