搂住定棠头颅,压入自己怀中,半晌才又伸手摸摸他肩上衣衫,开言问道:“儿是骑马来还是坐轿来,怎穿得这般少,不怕冻坏身子?”定棠心内痛得如斧锯刀割般,呜咽半晌,方强自抬头,伸手与皇后反复拭泪道:“儿不孝之罪已弥天,母亲不可再为不肖子伤悲堕泪。娘亲如此,徒增儿身罪孽。”皇后闻言,眼泪越发如涌泉般,定棠却不肯住手,直抹得两袖皆湿透,方悲泣道:“母亲执意如此,儿身永堕阿鼻地狱,不得超脱矣。”
皇后心内亦是清楚,这般对离人大放悲声,又恐增添定棠心中伤悲,思及于此,中心如炬,终是生生将眼泪压回去,勉强笑道:“儿也不哭,随内殿说话去。”定棠点点头,二人方欲起身,忽闻殿监仓皇近前报道:“太子殿下驾到,来给娘娘请安。”
皇后面色刷下便已做雪白,惊恐望殿门眼,问道:“他来有何事?便说本宫身体不适,还在歇息,先请他回去吧。”话音犹未落,已听见太子笑声渐近,道:“嬢嬢,臣宫中新得些果品,不敢专擅,特来先献与嬢嬢。”随着笑语,个金冠绯袍人影已翩然入殿。
定权又向前走两步,方讶异道:“不想二哥二嫂也在,如此便更好。二哥即将远行,你家人欲如此相聚不知要待到何日。孤这里借花献佛,也算是替二哥饯行吧。”面吩咐道:“快将东西送到暖阁里去。”面笑让道:“二哥请。”定棠面上泪痕犹未干,情知他是有意,只是此时此身却只能衔恨吞声,让他们先行,自己偏转过头去悄悄又挥袖拭下眼角。
几人入殿坐定,定权亲自揭开食盒,梨汁清香已四散开来,只见其间只德清窑黑瓷碗中,便是盏晶莹剔透银耳炖乳梨。那做法不同于常,竟是将枚整梨雕刻成花状,中央托着银耳,道蒸熟。如此看去,便如寒梅积雪,白莲堆露般,甚是美观。定权笑道:“臣听说近来暖阁里头炭火燥旺,嬢嬢胸内有些积火,总是咳嗽,恰好昨日有人给宫中送秋梨,想这东西正好是清热润肺,却又怕生食太过寒凉,便叫人蒸熟才送来。嬢嬢与二哥且尝尝,虽是寻常事物,却是刀刀剥刻出来,也费些水磨功夫。”他平素从未这般絮絮叨叨说过这些琐事,皇后望他巧笑眉目,时只觉得头晕目眩,半晌才勉强应道:“本宫本无事,倒劳太子挂心。”
定权此日兴致颇高,口璨莲花般,不断东拉西扯,说几段臣下逸事,京内趣闻,又转过头去询问定棠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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