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风,太子林侧柏树叶依旧在沙沙作响,万叶千声。
宇宙间,林无静树,川无停留。无知物尚如此,何况有知之人。萧定权垂下眼帘,将这青蓝色宇宙阻隔于肉身之外。
十六日,孝端皇后梓宫将发引,具醴告太庙,遣官祭西山之神,祈祷永佑安宁。同时朝议较前更加汹涌。
二十日,梓宫发引。本日晨,皇帝亲致祭于孝端皇后灵,皇太子,皇帝妃嫔,皇太子妃嫔,赵王,长沙郡王,皇孙协同奉送。太子妃与皇帝妃嫔并列,皇孙同赵王定楷及长沙郡王定梁并列。定权具服至祭完毕,侧首横定梁眼,正在逾矩轻轻抚摸皇孙脊柱定梁抬起头来,轻声解释同时询问道:“阿元不舒服,直在咳嗽。殿下要携臣等赴陵安厝皇堂,路又远风又大,不如就让阿元留下来吧。”定权看看皇孙,皱眉道:“浑话。”定梁无奈,用手摸摸皇孙额头,又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些什,大约是安慰之语,皇孙点点头。
定权不再理会他们,礼部遣员上前引导,礼侍傅光时也在旁,被定权瞥,本来煞白脸色又添上层青黄,连忙垂首。定权路过他身边,轻轻叹口气,道:“傅侍郎宦龄比本宫年纪还大,也服侍过两朝天子。本宫看你平素为官为人还算谨慎,怎这次,比他们小孩子家还不懂事?”他语气中不含责备,傅光时面色却又由青黄转成铁青,站立原地嘴角抽搐半日,突然口吐白沫直挺挺向后厥过去。
致祭后皇太子需亲自赴西山陵寝,待安厝皇堂后,奠玄纁玉璧,文武百官具丧服诣宫门外奉辞。典礼繁缛,礼毕来回,神主还宫,文武百官再次素服迎于宫门时已近酉时。此后回宫,百官行奉慰礼毕,皇太子陪同皇帝以醴馔祭。本夜,遣醴馔告谢西山之神以复土。至此,孝端皇后丧仪第个阶段总算结束。此外二十七日后禫祭,周年小祥,二周年大祥便同属后事。
因为皇帝并无特旨,定权更衣后又立刻折回康宁殿,服侍皇帝晚膳并备询问。日劳碌,皇帝用却不多,随意吃两口便放下箸匙,不问陵寝皇唐事,却忽然发问道:“听说阿元病?”定权点头道:“他在宫中养得太娇气,是孱弱些,骑天马,回程就有些发热。臣子失仪,臣向陛下谢罪。”皇帝道:“朕听说他前几日便有些不好,你知道,为何不叫人报朕,还执意要带他出去吹风?”定权道:“臣并不知道,何况国之重礼,臣不敢私爱子。”皇帝道:“他去与不去,你明知道朕不会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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