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回过神,是因为听见公主声音:“怀吉,怀吉,你怎在这里?
虽然张承照抵死不认账,但仍可肯定让公主穿小黄门衣服溜出去是他出主意。
他迅速得到公主信任,靠就是察言观色能力,与怂恿公主随心而行话语。曾私下责备他,语气不自觉地越来越重,最后听得他叹口气:“小时候被那些高阶内侍黄门骂,才认识到什叫官大品压死人。原以为们是兄弟,你跟他们不样……”
怔,渐渐回想起小时被人欺负时他维护事,便沉默下来。
他又提及公主:“公主穿小黄门衣服出去玩,不过是偶尔为之小事。且行动谨慎,也无人发觉。就算被人发现,她又没跑出宫去,顶多被官家娘娘说几句罢,能惹来多大麻烦?官家那疼公主,莫说她只是在宫院里走走,就算她时兴起,放把火把皇宫烧,官家也绝对不会真责罚她……这就叫骨肉至亲!张贵妃得宠吧?但行动稍有差池官家都会给她脸色看,让她下跪谢罪。而公主,你什时候见官家当真对她动怒?公主伤个小指头都会让官家心疼半天呀……”
不想听他谬论,打断他:“此事并非像你说,只是公主在宫里走走那简单。你让她乔装去见外人,若被人——尤其是台谏——知道,会给她和官家带来多大麻烦?何况,她是已经订亲女子……”
“唉,说过多少次,不是要她乔装。”张承照相当小心地继续回避着教唆公主罪名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公主若想去做什,十头牛也拉不转。再说,她只是想在出嫁前多见几个顺眼人,你又何必总是阻拦呢?想想咱们那位驸马爷,那可真够寒碜,公主嫁过去后铁定是笑不起来,何不让她现在过得开心些呢?”
最后这句令良久无语,好半天后才道:“公主太过率真,若与曹公子接触太多,恐怕以后难以收拾。”
张承照摆手:“嗨,青天白日两个小孩见见面能出什大乱子?你还道他们有本事私奔呀?”见不答,他忽然别有意味地笑笑,刻意压低声音,躬身侧首盯着,试探着说:“知道,你服侍公主多年,忽然见她跟别人亲近,心里总会有些不是滋味……”
霍然而起,紧抿着嘴,冷冷视他。他被吓得噤声,低首再不敢看。
既厌恶张承照暧昧猜测,也愤恨自己竟对这话有如此强烈反应,拂袖而去,难以抑制胸中翻涌着千般情绪,漫无目地在宫中疾步走,简直想迈步狂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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