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人也纷纷掉头,擦着眼泪。
风烟心里也不是滋味,向那掌柜道:“给他包些烧饼,算在账上。”
掌柜赶紧拿个包袱,包打烧饼,递给那乞丐,“谢过这位姑娘,就赶紧走吧,只是
犹带着仆仆风尘,可是阳光透过竹棚,淡淡地照在她脸上,层斑驳影子,似乎能看到灰尘在空气里翻飞,为她容颜镀上层淡定金色,却是说不出沉静,惊艳,但是那明艳眉眼间,却还有抹不易察觉冷冷煞气。
女子手里马鞭长长地落在地上,想必就是刚才在矮个子手上留下鞭痕那条。
“什事,风烟?”个蓝色布衫,魁梧英伟男子从后面赶上来,“你又和谁动手?”
“没有。”风烟道,“这群人疯,殴打个乞丐,还用得着往死里打?这条板凳要是砸中他脑袋,只怕立刻就出人命。”
矮个子这才回过神来,急忙分辩:“你不知道,他是从西北战场弃城逃回来逃兵啊!”
“逃兵?”
宁如海和风烟不禁对视眼。自从宁远和剑门关相继沦陷,蒙古兀良哈部和瓦剌阿鲁台大军长驱直入,杀人放火,**掳掠,无数城镇和村子都被踏为平地,宁远屠城七日之后,竟成座空城。稍有点血性人,都对弃城逃兵恨得咬牙切齿,这种情形下,就算打死他,似乎也没有人会站出来阻拦。
“不是逃兵……”地上乞丐吃力地爬起来,脸是血,却满眼眼泪,“各位爷,前两年也是宁远城农户,定远侯打兀良哈时候,征兵到村子里,也扔下锄头去当兵。谁知道兀良哈没打完,瓦剌又发兵,万岁爷御驾亲征都吃败仗,定远侯带着人马从宁远逃出去,弟兄们就只好去投靠剑门关武进大将军朱瑛。哪想得到守在关上,没粮没草,天寒地冻,朝廷饷银拖几个月迟迟不来,最后瓦剌打上来,哪还挡得住,开战,城就破。也是死里逃生才捡回条命来,十几万大军,死死,逃逃,就算去拼命,又有什用啊?
“从西北逃过来,也是肚子委屈,咱们不是不想打,咱们不是怕死,要是有个顶事将军,哪怕是个总兵,只要说打,咱也是豁出去跟瓦剌拼命。宁远屠城,大伙儿心疼,更心疼,那死都是自己兄弟姐妹,父老乡亲……要说死,也死过好几回,可没在战场上战死,却在自己家乡被自己人给打死,,不甘心哪……”
说到最后,条六尺高汉子,居然像个孩子般呜呜地哭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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