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头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怕郑飞鸾怕得不行,恐惧浸透了信息素,想扯断两者的关联实在不太容易。为了能早日亲近女儿,郑飞鸾不得不使用另一种关联去替代它:每天下午,他都雷打不动地亲自送一块刚出炉的奶糕给铃兰。时间一久,铃兰渐渐形成了条件反射——只要闻到郑飞鸾的信息素,就知道马上要有香香甜甜的奶糕吃了,当然不会再扭头跑掉。
这做法或许有几分卑鄙,但是非常见效-
夏夜燥热,星子满天。
青果客栈的一家人每晚都会聚在小客厅里消暑。电视放着明星真人秀,茶几摆着冰镇沙瓤西瓜,沙发铺着一层凉爽的竹簟子,六百六则懒洋洋地趴在猫吊床上打呼。
郑飞鸾近期表现良好,也被允许参与其中。
舌头,毛皮贴地,一身脂肪快被太阳烤化了。
程修去收拾客房,抱着一大摞用过的床单被罩走下楼梯,一股脑儿丢进洗衣机,再倒一瓶盖消毒洗衣液,哐啷啷转起来。
何岸仍是体虚,暑热一起就倦意连连,在长廊下支了把凉椅,搂着毯子睡着了。
郑飞鸾每天下午回客栈休息,踏进大门,看到的往往就是这样一幅画面,八九不离十。他会先向戴逍和程修打招呼,然后递给铃兰一块今天份的奶糕,再帮熟睡的何岸盖好毯子,最后才去自己房间里休息。
他在青果客栈住了三个月,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。
大多数时候气氛都算得上和睦,吃几瓣西瓜,喝一杯柠檬茶,聊一聊铃兰最近又学会了哪些新词语。但是偶尔,他之前造下的孽会冷不丁跳出来,狠狠地绊他一脚。
比如这一晚,郑飞鸾像往常一样走进客厅,戴逍与程修恰好都在,正捧着手机埋头双排吃鸡。沙发上坐了两个陌生
三个月,近百天,他每一天的表现都无可指摘。
当客栈遇到了问题,只要向他求助,无论事态大小他都不会推辞,简单些的停留在出谋划策阶段,让戴逍自行解决,与难办些的就亲自出面。而且郑飞鸾这人的执行力高到可怕,习惯在问题初露端倪时直接连根铲除,能当天搞定的绝不拖延到第二天,仿佛掌心攥了一只催命的秒表。
这种风格,往坏了说是狠辣,往好了说是利落,在处理问题时效果奇佳。
自从郑飞鸾住进来,青果客栈再也没有了难以解决的麻烦,因为所有会引发事态扩大的苗头一出现就被掐死了。类似的经验多了以后,信任逐步积累,就连戴逍对他的态度都缓和了许多,平日里见了面,点头招呼,也算得上半个朋友。
戴逍尚且如此,铃兰自然更不必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