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条宽约半米碎石小径,穿过庭院,沿着山势向湖畔蜿蜒百余米,尽头有座四四方方竹亭。郑飞鸾走近它,只见个双鬓灰白男人坐在栏杆边,手持钓竿,正在潜心垂钓。
这是他父亲,郑弘明。
郑父行走凡尘俗世几十年,是个说不二狠角色:金山银海他走过,刀山火海他也走过;鲜少施仁布德,也不算大*大恶;双手从没真沾过血,但要说久盛亿万家财分厘都来得干净规矩,不欠血泪与冤魂,那无疑是个天大笑话。
他已过花甲之年,体力确不比从前,便隐退下来,不再插手久盛重大决策,回归田园,整日钓鱼、下棋、烹茶,做些修身养性事。在外人眼中,这象征着久盛实权已经落入郑飞鸾手中。可实际上,稳如泰山坐在董事会主席位上人依然是郑弘明。
郑弘明相貌儒雅,透着股大学教授学究气,目光却精明锐利,融合商人冷血、果断与睿智。
月气温很低,牛毛雨丝里已经夹杂几羽零星白雪。刚打开车门,股寒风卷着湿气呼啸而来,温度透骨奇冰。郑飞鸾没穿西装外套,当场鼻子发痒,打个响亮喷嚏。
“二少爷。”
家中徐妈抱着件厚软裘皮大衣守在门外,见他回来,匆匆下台阶,严严实实地为他披上,心疼道:“怎伞也不撑,外套也不穿?大冬天光秃秃件衬衣,像个什样子。”
“还行,车里不冷。”郑飞鸾进家门,问,“父亲在哪儿?”
徐妈指客厅边角雕花小门,那处铺着条碎石僻径,是往湖畔去:“老爷今天兴致好,说初雪天,风又静,鱼儿都要屯食,吃口肯定重,大清早天没亮就去小竹亭钓鱼,现在还没回来呢。”
众人都说,郑家长子继承父亲气质,而次子继承父亲性格。可惜于郑弘明看来,他两个Alpha儿子,个狠厉不足,个圆滑尚缺,还远远不够资格继承他衣钵。
尤其是郑飞鸾。
当江祁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把整件事情全盘托出时候,郑弘明简直失望透顶。
说着端杯热茶给郑飞鸾:“暖暖身吧,徐妈给你加甜枣子。”
郑飞鸾便接过喝口,又问:“爸呢?”
“夫人还没起,在二楼睡觉。”徐妈压低音量,悄悄地说,“他前些天着凉,精神直不太好。你等会儿记得去看看他,别总让他惦念你们兄弟俩。”
“好,会去。”
郑飞鸾点点头,搁下茶杯,脱那件保暖大衣,推开角落小门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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