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什莉也长大,出落得分外漂亮——头发微卷,呈现浅亮金色,眼睛是海蓝色,清澈似水。唯美中不足是她皮肤,雪白如瓷,少几分红润血色,看起来不太健康。
她没满月就做矫治手术,术后状况直不稳定,时好时坏,大多数时候是不能跑跳运动。但她比所有人想象更加乐观,总是笑盈盈,露出深陷酒窝,还有四粒可爱虎牙尖儿。
艾什莉从小就知道布布是她哥哥,也知道贺致远是布布爸爸。
她有两个妈妈,却没有爸爸。
于是有次,她拘谨而害羞地,也跟着布布唤声“爸爸”。贺致远淡淡笑,认下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女儿,单膝跪在她面前,亲吻她额头,送给她只小狗公仔和兜棉花糖。
目疯狂延误,贺致远人生几乎全是bug。
布布还太小,又刚离开母亲怀抱,内心缺乏安全感,隔几个小时就要卯足劲头闹回,揪着贺致远衣领哭哭啼啼讨奶喝,嚎起来音量直逼百二十分贝。贺致远连小猫小狗都没养过,更别提对付这个天上掉下来儿子,亲力亲为带两天,焦头烂额,实在吃不消,只好高薪雇来位专职保姆二十四小时驻家,晚上才能勉强睡个囫囵觉。
那年正是贺致远事业最关键年,他经常要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,哪怕不出差也得朝九晚九地工作,没多少时间陪布布。
布布就留在家里,由保姆照看着,边追逐从后院路过松鼠和蜂鸟,边悄悄长大。
他会蹦,会笑,还会叫爸爸。
艾什莉收下礼物,脸上浮现出抹难得红晕。
“妈妈,这是爸爸。”她转过头,开心地对路瑾说,“艾什莉有爸爸!”
路瑾用口型无声地对贺致远说句谢谢。
贺致远摆摆手,示意不必言谢。
几年过去,路瑾始终对当初欺骗心存愧疚,贺致远本身倒已经不介意。他人生并非路顺遂,在波折中走到今天,肩膀上能扛住分量远比柔弱
每次贺致远回到家,布布就像小跟屁虫样粘着他,会儿从客厅跟到厨房,会儿从卧室跟到厕所。只要贺致远坐下来,布布就扒着他裤腿又爬又蹭,亲亲热热地叫爸爸,张开小胳膊,撒娇说:“爸爸抱!”
贺致远弯腰抱他起来,脸颊就会被用力亲口。
他感到诧异。
父子天性真是奇妙东西,他分给布布时间其实不多,布布却依然爱他,比他以为还要多得多。
每隔段时间,短则周,长则月,贺致远会带布布去探望艾什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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