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个月身孕,才走旁人半程稍多。他原以为晏琛怀是双胎,故而长得快些,眼下看来却并不是,但他没有显出明显惊讶——晏琛向他坦白时,言语吞吐,眼神馁怯而彷徨,副犯错事畏罪模样,他怕自己只要表露出点点质疑,就会伤透那颗不堪击心。
于是内心惊讶化作稍显深沉眉目,以及阵短暂、可以忽略沉默。
连晏琛欲言又止顾虑,他也立刻懂。
“阿琛,别想太多。”陆桓城抚过晏琛头顶,揉揉他未干长发,“明日把所有铺子走遭,该交代悉数交代好,嘱托几个管事先帮忙照看段时间。晚上若回来得早,就领你去拜访母亲,把们事、孩子事,五十都告诉她。要是实在赶不及,后天早再去。往后这半个月,保证从早到晚都陪着你,不出门瞎忙活。”
晏琛受宠若惊,急着回绝道:“,不打紧,你照旧忙你生意去,别耽误正事。在家里不缺人照顾,万肚子有动静,差人告诉你,你赶回来便是。”
世事是潭深水,时光是条行船,蛰伏毒蛟贴着水面张开利齿,船里人垂目看去,依旧只见道平静无澜船影。
为笋儿筹划未来时候,晏琛把所有琐事都考虑进去,唯独没有料到,最奢侈恰恰是时光。
上天赐给他安宁太短暂,几经折耗,已经只剩最后三日。
那天晚上直到入睡时分,晏琛也没嗅到丝异样气息。
屋外小瀑泠泠,竹叶萧萧,屋内仍是红烛滴蜡,纱帐轻垂。帐底方天地隔绝于世,只属于爱侣二人,谁也不能闯入,谁也不能惊扰。
陆桓城闻言却笑:“谁照顾你都不放心。不是怕下人怠慢,是怕你太胆怯,有动静也不敢声张。
陆桓城相思盛在只浅底小盅里,个白昼就涓涓满溢。他抱着晏琛,吻颈窝,咬耳垂,解开内衫,让沐浴后清香身躯枕在怀里安睡。年轻体魄每晚都压抑着强烈交欢欲望,却不敢僭越分毫,仅以肌肤蹭弄,聊作纾解。
前夜如斯,昨夜亦如斯。
安稳日子仿佛会直循环下去,人心,命途,都已成定数,不会再有动荡。
晏琛之前诸多担忧旦对陆桓城开口,总能得到最妥善处理。这个男人给予宠爱是甜而不腻糖,给予信任是不问来由包容。即便晏琛腆着不合月份肚子,忐忑试探,说孩子再过几日就要出世,陆桓城也没有神色大变。
老实说,听见那刻,陆桓城着实是受到惊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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