置办齐了,若还有什么缺失,待晏琛前去看过,再差人一一添补就是。
晏琛有些诧异,心道母亲才刚刚逝去,半日功夫,陆桓城不仅请好了道士,连给他容身的雅院都已准备妥当。但陆桓城做事向来雷厉风行,倒也不算太奇怪。
他尚在左右踌躇,陆桓城已经转身离开。
情急之下,他瞥到小案上那块艳红的鸳鸯帕子,想着该留在身旁聊作想念,便匆匆抓在手心,亦步亦趋地追了上去。
晏琛一路追得辛苦,陆桓城昨日去祠堂都抱着他,今天长长的一段路反倒不肯抱了,头也不回地走在前头,时常在廊角、门洞一拐弯儿就没了影。晏琛心里委屈,可想到陆桓城刚经历了丧亲之痛,无暇顾他也是自然,忍不住就嫌弃起自己的娇惯来,嫌弃自己被抱久了,成日偷懒,连路也不肯走,于是咬了咬牙,努力跟在后头。
宅院深深,一进套着一进,行至院落交错之处,往往几丈之内能开四扇门。晏琛进府之后就没再出去过,不识得通往前院的路,怕跟丢了陆桓城,只好托着沉甸甸的肚子紧追不舍。他初时不顾腹痛,后来遭了孩子报复,一根筋从下腹抽到腰脊,痛得滚在廊上,差点撞到台阶折断腰。
许久缓过劲来,陆桓城早已不见踪影。
晏琛没有办法,想一想正门应开在南面,便随意择了一条路,中间拐错数回,终于瞧见了前院那堵壁照。
一辆红漆青帐的小马车停在那儿,陆桓城坐在马背上,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