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霖看完画,又低头翻找那只木匣子。
匣子里堆着成百上千枚竹叶,蓬松而干枯。陆霖拿起枚,与自己叶子比照会儿,发现它更长、也更宽,便举给陆桓城看:“这是竹子爹爹吗?”
叶片微卷,褪淡翠色,薄脆叶脉上还残留着晏琛当年血。
陆桓城接过竹叶安放在掌心,对陆霖点点头:“是啊,竹子爹爹走时候,留好多叶子给你。那时候你刚生下来,晚上总爱哭,谁也哄不住,只有抓把叶子放在襁褓里,让你抱着它们,你才能安安稳稳地睡到天亮。”
陆霖赶忙用两只小手捧起大把竹叶子,凑到鼻前嗅嗅。
,羞得不肯抬起头来——竹叶子好像张湿床单,挂在晾衣绳上,被明亮太阳晒着,戳穿他夜晚尿床坏事。
陆桓城搂着他,扎扎实实地亲好阵,又用胡茬蹭弄,陆霖才肯嘻嘻哈哈露出小脸,眨巴着双眼睛问他:“再后来呢?竹子爹爹露陷,和样不好意思,就躲回竹子里去吗?”
陆桓城被他天真想法弄得愣,本想顺应陆霖意思点头说是,内心挣扎良久,终究不忍将晏琛死亡说得那样轻描淡写。
孩子是有权知道真相,尤其在长久地失去生身之人以后。
他不该隐瞒。
草叶干枯,香气浅淡,亲近感觉扑面而来,和从前样强烈。他恍然大悟,心里想,原来不止竹子爹爹爱,也同样爱着他呀。
“那这个呢?这个是什?”
陆霖眼尖,在乱蓬蓬竹叶堆里发现块布料边角,拎出来递到陆桓城面前:“这也是竹子爹爹留给吗?”
乍见那块脏污布料,陆桓城神色蓦地变,闭目仰头,颤抖着喘出
陆桓城便抱住陆霖,轻轻地、慢慢地说:“再后来,对你竹子爹爹做件很不好事情,害他生病,受伤,身子太虚弱,没法再在外头待着,只好回竹子里休息,要休息很久很久才能出来。笋儿,他很爱你,甚至比还要爱你,可他不能亲自照顾你,所以你要健健康康地长大,等你竹子爹爹休息够,从竹子出来,看到你好好,才不会难过。”
“那……还要等多久呢?”
陆霖咬着小手指,歪着脑袋问。
陆桓城道:“木头爹爹也不清楚,大概还要很久。们块儿等,总有天能等到。”
他把陆霖小手指从嘴里拿开,握在掌心轻轻揉按。从前晏琛心里不安,也时常习惯性地轻咬指尖,陆霖与他生得相像,再咬指头,那模样几乎和晏琛重叠八九分,陆桓城承受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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