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望着晏琛辗转低泣模样,百感交集,只恨不能以身相替。
这胎有
晏琛猛地挣脱他怀抱,躬起上半身,肩膀到脚踝每寸肌肉都剧烈绷颤起来。方才柔软肚皮下子紧得发硬,甚至扭曲变形,不复原本圆润形状。晏琛用尽全身力气,牙齿咬破嘴唇,鲜红血珠凝在唇面,连陆桓城指骨都被握得咯吱作响,像要生生裂开。
那颗玲珑小脑袋渐渐露得多,先是小半寸,然后又是小半寸……
它撑开晏琛耻骨,努力往外挤,像棵顶破土壤、顶破积雪冬笋,摇动着翠绿小嫩芽,迫不及待地想瞧瞧这个新奇人世。
陆桓城注视着它,刻也无法移开视线,只觉心脏越跳越快,怦怦震动,险些蹦出胸腔。
十息过后,那颗半露小脑袋突然缩回大半,晏琛心衰力竭,重重栽回陆桓城怀中,浑身绵软如水,喘息短促带泪,之前擦干脸颊与颈子再次浮满汗珠。
似脑袋撑开,该有多疼?
晏琛刚熬过波激痛,偎在他怀中气若游丝地呼吸着,里衣绸料被汗水浸透,已呈全然透明色。陆桓城为他拭去遍布鬓角与颈子汗水,握住他只手,十指交缠,覆在蠕动不宁肚子上来回安抚着。
他心疼道:“阿琛,这会儿还痛?”
晏琛太疲惫,闭着眼睛点点头,过会儿喘匀气息,才道:“婶子让你烧水,你就真去烧水……你怎……不干脆等孩子满月再回来啊……”
陆桓城自知失责,内疚得不行,连连向他认错。
而那孩子牢牢卡在穴口,竟是寸也未挪动。
“阿琛!”
陆桓城这时才真正慌起来。
痛楚几度反复,绵延无尽,次次耗光晏琛所剩无多体力。半个时辰过去,那顽皮而磨人小丫头依旧犹抱琵琶半遮面,羞羞答答,只肯给他们瞧见几根湿漉漉胎发。
陆桓城想帮忙,却发现除擦汗、递水、说几句无关痛痒安慰,他什也做不——孩子在晏琛腹中,痛苦由晏琛来受,他这个给孩子半血脉亲爹,急得冒出头热汗也不顶用。
半晌,晏琛极轻极慢地叹口气,睁开沉垂眼皮深深望着他,道:“你还欠着次呢……别忘,你答应过……这回要陪着生,要补偿……”
“是,答应过。”
陆桓城低头吻上他唇瓣,呼出温热鼻息:“就在这儿,哪也不去,陪着你把孩子生下来,步也不离开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五指突然被死死抠紧。
“它,它又……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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