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琛认真想想,点头承认。
陆桓城又道:“后来月份大,身子越来越沉,走路不稳,衣裳不合身,晚上睡觉也得让帮着才能翻身,就觉得自己没用,开始担惊受怕,整天胡思乱想,怕半路不要你,对不对?”
晏琛咬着下唇,眼里更湿。
“再往后呢?再往后,到生孩子那天,阿琛会很疼,疼得不能动,谁要是挑那时候欺负你,你点反抗力气都使不出来。等孩子生下来,你怀里多出个哭哭啼啼奶娃娃,它比你还要虚弱,得从早到晚抱着哄,抱着喂,刻也离不开你。若半道丢下你,你自顾不暇,又带着没断奶孩子,能去哪儿?能怎活?”
陆桓城说到这里,长长地叹口气:“阿琛,你害怕是有道理,没有谁能在怀着孩子时候身轻松,所以乖些,别总忙着自责。但你要记得,不敢嫌弃你,从来也不敢有这样念头。是给你肚子里这个小东西,再没有良心,也不会冷眼旁观,留你独自受苦。”
亲吻他未暖手背:“好,不反悔。”
可或许是夜色太黑,微弱烛光驱不散强烈惧意,晏琛依然害怕,怕那些隐没在浓雾里、不明走向未知,怕将来横生枝节,夺走他们珍贵安宁。世间有那多不可预知变数,总有些游离在掌控之外,让最诚心承诺也显得单薄。
他抹掉眼泪,努力拱进陆桓城怀里,幼兽般地蜷缩着身子,怯声问:“桓城,胆子这小,总是患得患失,你会嫌弃吗?”
陆桓城沉默会儿,忽然就笑。他阿琛像只容易受惊长耳朵兔子,双眸子红赤赤,颗心脏扑通通,早也怕,晚也怕,躲在不透光洞窟里,树上掉落枚松果也要哆嗦半天。
叫他怎办才好?
晏琛眼眶发热,泪水纷涌而出,胸口空缺被暖意灌得满满当当。
他觉得自己直在等,就是这样简单番话。
这些天,他心绪太乱,既寻不到症结何在,更不知莫名胆寒从何而来,只知道焦虑越来越
他轻轻按住晏琛肚子,顺着弧度抚摸,疼爱地拍几下。
“阿琛,你之所以害怕,是因为有这个孩子。”
两人额头相抵,视线触碰。
陆桓城安慰人时候喜欢抵着额头,这时两双眼睛会离得很近,每寸细腻情感,每缕微小波动,都能通过瞳眸传递到对方心里,清晰,直接,没有隔阂和误解。
他温声道:“刚怀上那会儿,阿琛能跑能跳,不愿让搀扶,心里其实是点也不怕,对不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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