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年前,晏琛个人挺着肚子,孤立无援地承受着欺辱与刁难,他本该好好保护他,护他不受委屈,可这三道灵障将真相阻隔在外,令他看不清最简单是非对错。他没能护好晏琛,甚至还与人同流合污,用最毒恶意揣测晏琛心机。
根空节竹子,能有什心机?
晏琛从来就是最初模样,开心就笑,难过就哭,担忧就拧眉头,忐忑就咬指尖……直到死,他也不知道索命灾祸缘何而生,腹中最亲骨肉竟会成为他原罪。
无辜,而被辜
但晏琛含笑望着他,眼神真诚而期待,清澈得像潭浅水,没有丝谎言痕迹。
陆桓城怔住。
……不是戏弄,更不是玩笑。
晏琛从来不会骗他,说怀孕,就是真怀孕。他该相信晏琛所说每句话,该相信晏琛每个表情,所以,如果有错,定是其他地方错。
是这个世界错。
儿,声止,风静,几股青烟自竹根处飘起,又渐次淡去,消弭于空气之中。
陆桓城再抬头去瞧,西窗前两根竹子已是干干净净,竹壁上、枝叶间,不见条竹虫。
伤痕犹在,仍需细细调养,但至少不会再添新伤。
阿玄长长地舒出口气,愉快地摇摇尾巴。
他扭头去看陆桓城,打算借此邀功,再刷点好感度,以免往后天天在府里夹着尾巴做猫,却见陆桓城表情变得极其怪异。他仰着头,望向层层叶片间洒落迷离阳光,目光震惊,脸色惨白,汗水从额头纷乱淌下,沾湿鬓角。
就在那瞬间,日月西升,天地倒悬,河水逆流,他用笋儿灵力,给自己施下三道障。
三道灵障,遮目,塞听,蒙心,因本心强烈愿望而坚不可摧。它们悄然加诸于身,谁也不曾察觉。祸根就此种下,在阴差阳错短暂幸福中越扎越深,最后关头换上副狰狞面目,绝杀而至,绞碎切。
晏琛死于他爱。
死于那天,他不计后果信任。
陆桓城跪倒在地,垂着头,汗泪齐涌,大颗大颗砸进泥土里。
他身体在剧烈颤抖,仿佛大病发作,下刻就要腿软倒下去。
在灵障撑开刹那,陆桓城记起件事——这不是他第次借用陆霖灵气。
四年前十二月,桐和山,凤翎城,客栈雅房里。那天风和日丽,晨起后,晏琛欣喜地告诉他个好消息。
他怀孕,他们要有孩子。
当时他微微地笑起来,就想抱住晏琛,亲吻他额头,问他怎突然起玩心,竟编造个这样拙劣谎言来戏弄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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