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桓城朝他张开双臂,孩子便头扑进他怀里,紧紧搂住他脖子。
好孩子。
他抚摸陆霖柔软头发,眼角落下滴咸涩泪。
们又熬过年,你又长大岁,离你竹子爹爹回来日子,又近那点点。这年,们也要好好等,耐心等。
他会回来。
竹庭幽静,旧时凉风拂过面颊,他和晏琛还像从前那样,亲密地依偎着。
不同,只是人竹。
月光倾泻而下,化作池流银,涂亮片片鱼鳞屋瓦。头顶斑驳竹叶落在皓月中央,是画里留白与墨影。
这是个美好晴夜。
不像四年前那夜,天地落着雨,心底落着泪,幽微烛光将西窗映作张泛黄宣纸。雷电竖劈,婴儿啼哭,染血竹叶子片接着片从窗棂间飞出,飞过他眼前,消融在无边无际黑暗里。
总有天,他会回来。
空床榻,冷被褥,把掀开,满目碎竹叶,满鼻血腥味。
这幕景象成陆桓城无法忘却噩梦,时常在夜半魂魄最虚弱时候侵袭,让他大汗淋漓地惊醒。
他不敢睡,尤其在晏琛忌辰这晚,他更不敢睡。
陆桓城抱着青竹,勉强睁着双眼,酩酊大醉地说胡话,浑浑噩噩地苦熬。第二天清晨醒来时,他眼白布满血丝,胡茬刺硬,浑身散发出股令人作呕酒气,就像街角落魄乞人。
模糊视野里,陆霖站在跟前,不安地唤声“木头爹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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