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桓城于是笑,牵他手要领他进屋。晏琛忽而害羞起来,想着家人都在屋里,他却与陆桓城在外头忘情缠绵,也不知究竟害家人等多久,不禁双颊绯红,忸怩地不肯进去。
陆桓城温声道:“阿琛别怕,都是自家人,迟早要见是不是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竹子爹爹?”
纤细童音在耳边响起,陆霖从门侧探出小脑袋,双眼睛登时变得乌亮乌亮,忙不迭跨过门槛,张开双臂就往晏琛怀里扑。
陆桓城言不发,转身从椅背上抄起条羊绒厚氅用力抖开,把晏琛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,紧跟着拦腰搂,推他隐入门外黑暗处,低头就吻上去。
“桓城……桓……唔……”
晏琛猝不及防,小灯笼失手掉落,滚出几尺远。他轻微地挣扎着,但最初羞涩很快淡去,身体渐渐放松,靠在墙壁上迎合着这个吻。
太久。
思念令人变得狂野,也令人变得温顺。
怨对视,接着扎陆桓城记利落眼刀。
家人边吃边闹正热络,突然有人轻轻敲门。
先三下,隔会儿,又三下。
交谈声止住。
众人同时扭头望向门口,面露疑惑,不知三十晚上谁会登门——前厅门扇未锁,只因阻隔雪夜寒气才虚掩着,若是侍女前来送菜,推门而入便是。
热情如火棉团子,险些把晏琛下撞翻,陆桓城赶紧伸手扶住。
“笋儿,乖笋儿……”
晏琛搂着孩子,遍遍唤他乳名,眼底湿意更浓。
他沐雪而来,走过长长段夜路,身子早已冻僵,太想被灼烫温度包围。陆桓城用势不可挡热情吻暖他唇,搓热他手,让他变作坛美酒,长存地窖,朝启封,解去积年寒意,蒸出缕幽淡竹香。
只有在陆桓城怀里,他才找得到重返人世实感。
长吻暂歇,两人无言对望,彼此眼中都是湿。陆桓城为他拢拢领子,体贴地问:“身上冷不冷?”
“不冷。”晏琛轻轻摇头,“你抱着……就不冷。”
话音刚落,他鼻子痒,很不给面子地打个喷嚏。
陆桓城眉头紧锁,忽然间个清晰念头从脑中闪过,他脸色大变,倏地推开椅子起身,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拉开房门。
雪絮雱霏,黑夜中悄然飘落。
他朝思暮想青年就立在门外,袭单薄绸衫,发间落满碎雪,身形伶仃,手里还攥着只小小红纸灯笼。
“你说,你们晚上会在前院…………就过来……”
晏琛望着他,有点儿局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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