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霖大声惊呼起来,兔子出洞似地蹦出了被窝:“你怎么了?病了吗?”
晏琛撑着床沿,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。陆桓城赶紧为他清水漱口,拭净唇角,还往他嘴里塞了一粒酸梅干,仔仔细细地安顿妥当了,才对陆霖道:“笋儿,爹爹有一件事要告诉你
可比陆霖当年的存在感强多了。
?
陆霖不足六岁,未到进学堂的年纪,桌案上的笔墨卷册却已摆得满满当当。陆桓城惜其天分,不敢稍有耽搁,重金聘来了一位博学夫子以作启蒙。每日卯时二刻,陆霖要在苍玉轩听一节早课,习字诵读,修完课业,午时交由夫子查验过后方能下学。
他忙活了一上午,受到夫子夸赞,满心欢悦地踩着积雪飞奔回来,想向两位爹爹炫耀,却惊讶地发现晏琛还躺在床上——眉头轻蹙,呼吸沉缓,一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。
竹子爹爹这是怎么了?
作为一匹勤奋且彪悍的种马,陆桓城没想到自己还有失业的一天。
但他的确是失业了。
而且失业得措手不及。
自从祠堂那一次意外过后,晏琛的情欲就如同海水退潮——消失得彻彻底底。死水撩一撩好歹还能起点儿涟漪,晏琛是死水结了冰,任人怎么撩都不动情。
陆桓城在床上的地位一落千丈。
陆霖困惑地搔了搔头发。
他去问陆桓城,陆桓城笑而不答,只小声嘱咐了一句,要他轻手轻脚,切莫惊扰晏琛安眠。
于是这个疑问一直在陆霖心中盘桓不去,直到正月某一天的凌晨,他在睡梦中被一阵奇怪的响动吵醒,朦胧中看见床头的灯烛点亮了。昏暗的视野里,陆桓城拿着一杯水走到床边坐下,神情有些焦急,而晏琛面容苍白地倚在床头,捂着唇,像是刚刚吐过。
清水递到唇边,晏琛勉强喝了几口,突然眉头紧锁、五官扭曲,一把推开茶盏,半截身子扑出去,又稀里哗啦吐了一地。
“竹子爹爹!”
从前早晨一苏醒,他便能拱进那温暖湿润之处,舒畅地泄上一发,再神清气爽出门去,如今胯下那一根又硬又涨,无人理睬,好似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孤儿。每回他要央求半天,晏琛才肯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,胡乱帮他抚弄两下,抚弄完了便一拢被子蒙头睡去,天打雷劈都吵不醒。
早也睡,晚也睡。
蕴灵养笋的竹子,成天只知道睡。
再后来,晏琛干脆中途就没了动静,手里还握着那东西,脑袋已经枕在陆桓城胸口酣然入睡。陆桓城舍不得唤醒他,只好悲催地自食其力。
心道,小笋芽才绿豆那么一丁点儿大,下马威倒是一等一的厉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