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只听嗓子,就敏感地问:“你着凉是不是?怎听着你说话声音不对呀。找不着工作就回来,回家,没事,还有力气呢,能帮你!”
江晓媛抽口气,差点把方才未竟嚎哭大业续上。
她握紧拳头,咬牙切齿地忍住眼泪,她血脉相连、却素未平生奶奶,成这个时空中、这个世界上,唯个将她委屈全盘接受下来人。
毫无芥蒂。
通电话打完,江晓媛收箩筐琐碎叮嘱,她擦干净眼泪,想起自己五千多债务,知道自己无路可退。
自己本来已经失去亲人吗?
这通电话通,江晓媛先有点后悔,这该跟人家说什?
但她还没来得及挂断,对方已经接起来,里面个大嗓门女人冲着她喊:“喂,喂,找谁?”
江晓媛被问住:“那个……”
谁知她只说三个字,对方就跟开天眼样,嗓子打断她:“是小媛吧!哎呀!你说说你啊,去多久,也不打个电话回来,你是要坑死你奶奶啊?”
无路可退江晓媛没有再躺回床上,转身出门,买盒白加黑,又花几十块钱,从超市大卖场里买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黑羽绒服,披在她不伦不类夏装外面,打造出她另类诡异过冬造型。
她还尚未遭到毒手素描挨个收拢起来,拿起剪子梳子那套东西,披上战袍,扛起长枪,前往店里。
“以后绝不干这个,”美发会所门口,战士江晓媛把鼻涕擦干净,心里想,“这辈子最讨厌职业就是理发师。”
第二讨厌是网管。
由于感冒会传染,江晓媛
江晓媛本来就有点耳鸣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,既不知道对方身份,也不敢胡说,只好带着浓重鼻音,嗫嚅说:“这边遇到点事……”
女人敲锣打鼓似问:“是找工作不容易吧?说什来着?早说让你等阵子,等过年你三哥回来,让他带你出去,非不听……唉,去给你叫你奶奶,等着啊。”
江晓媛应声,默默地听着电话那边人逐渐走远,扯开嗓门叫着什人,沉默地想:“状元家里怎连个电话也没有?”
不知过多久,电话那头传来阵窸窸窣窣声音,有嘈杂脚步声,有别人小声说话声音,最后是个老太太中气不足声音,老人似乎时找不到对着哪里说话,声音时近时远,怯怯,小心翼翼。
江晓媛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,她以为自己会开不口,谁知在回过神来以前,声“奶奶”就已经顺口溜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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