途中,江晓媛经过餐厅电视、商场促销广告屏、乃至于电线杆子上治疗不孕不育小广告时,都能看见上面出现那句“通道已经准备完毕,是否启程”,简直是无孔不入、四面楚歌。
江晓媛陷入和当时灯塔助理样困境,周围好像有双眼睛,始终盯着她言行,随时等着抓住她最脆弱地方,诱使她按下那个“是”。
横亘在她面前世界就像个大蜘蛛网,而离奇是,别人——甚至祁连都会对那些此起彼伏小字视而不见,遭受这种折磨只有她个人。
半路上,祁连停会车,嘱咐声让她在车里等着,就连钥匙也没拔,径直下车,看起来点也不怕她会把车偷偷开走。
过会他溜达回来,把几个购物袋丢给江晓媛:“看你缺几件过冬衣服,随便买,不知道你喜欢什,凑合穿吧。”
有人当面提供优越条件,要保证她辈子衣食无忧,她从此只有权利没有义务,唯要求就是好好活着不要作死——这种好事江晓媛真是做梦也梦不到,大概真还不如彩票中奖几率大。
话说回来,谁不想不劳而获?
谁愿意每天累得猴孙子样,就为奔那点生活费?
祁连甚至为让她面子上能下得来,硬生生地把这笔扶贫基金歪曲成她应得东西,还要人家怎样呢?
倘若他们是为骗她害她,那付出代价未免也太大。
到这种地步,她实在没什必要拒绝债主这种举手之劳小救助,江晓媛没说什,诚恳地道谢接过来,不过只大概翻翻那些大大小小袋子,她谢意就默默地烟消云散——因为感觉自己眼睛遭到莫大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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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晓媛定定神,几次三番想顺水推舟,可是喉咙里却仿佛被什堵住样,死活说不出口——她有点讶异,因为自己也没料到自己脸皮居然这薄。
最后,江晓媛还是避开祁连目光,退缩步:“谢谢,要回去考虑下。”
说完她就后悔,这还有什好考虑?
可是说出去话泼出去水,说要考虑,她也不好意思显得太过“思维敏捷”,江晓媛还是边拼命地唾弃自己,边死死地撑住不动声色面子。
看得出祁连是有点不理解,但他还是说不二地贯彻自己“不咬人”风度,痛快地没再提,两个人相顾无言地吃完顿饭,前后地离开餐厅,冷淡又礼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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