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初二刻，天还没亮，早晚班
船员已经开始交接，这些“船员”个个披着甲，船上甚至有
支火铳队。
原来这不是
白令觑着他脸色，话音转，又道：“世子今天跟天机阁庞都统离
京，青龙塔暂交赵誉统筹，做什
去没说。”
闭目养神庄王睁开眼，想想，他说道：“应该是去百乱之地。”
“查梁宸事？”白令立刻反应过来，“跟着庞都统，又有飞琼峰注视，这路应该是没什危险。只是那百乱之地可不比大宛，世子有历练。”
庄王揉揉眉心：“
估计他不是支将军派来，派他出来能干什？庞文昌手上有‘问天’，真有事又不是联系不到飞琼峰主。”
白令：“那是……”
腊月十七，三皇子庄王南巡。
这位三殿下身体不好，平时不大离开京城，众人摸不准他什路数，只知道体弱多病人大体有两种：要是因病柔弱多愁，要是因病乖戾无常。不知道这位是哪种。
不过很快，他们就发现庄王出发挺急，走得并不快，人还没离开金平城门，行程路线已经公之于众，给众人留足准备时间。
各地官与商都松口大气——庄王是体面人。
是体面人就好，王爷体面，底下人才有余地妥帖，两好合好，不就皆大欢喜。
庄王道：“准是他自己吵着要下山玩。”
白令刚想说“怎可能，那成何体统”，随即想起永宁侯世子那奇人，又把话咽——那货也不是办不出来。
“支将军在星辰海边练成个剑修，不到两百年升灵，剑心尤胜铁石。看士庸未必接得住他道心。那小子当修心求道是好玩，每天净是弄些旁门左道……”庄王说到这突然打住，不由自主地扣住他颈间绽放雪莲，半晌，叹口气，“叫他去那里，亲眼瞧瞧无力之人是什下场也好。”
百乱之地，队蒸汽客船驶过寂静河道，“呜”声长鸣，抛出滚滚浓烟。
船舷上镶着紫铜百花浮雕，团团围着两排兽头炮口，下面压着成排四等铭文，看就是大宛官船。
“太子那边果然和起稀泥。”船里太晃，庄王看不字，便让白令将各路传上来密报念给他，“陛下没有表示。”
“唔，”庄王有些迟缓地点头，“不意外。”
不知为什，他心里罕见有些没底。
太明皇帝和玄隐之间既暗潮汹涌，又有种微妙默契，他没能完全把握。
周楹是习惯藏在迷雾后面，事事洞若观火人，此时猝不及防地被推到前台，他隐约有种要失控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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